神下界,惡鬼遊街,因此陸某才說恐遭不測。”
例如,他之前和祭巫說的話。
“天色昏暗,為何不多點些燈啊?”
“寒食時節當禁火,因此不可點燈。”
“這燈裡沒有火。”
“燈沒有火,那怎麼亮得起來。”
“因為這盞燈裝的是天上的月光。”
“看不得嗎?”
“若只是看看,也無妨,只是這燈接下來神巫要提燈接引百鬼,溫司馬切莫用手去觸碰。”
“若是碰了又如何?”
“恐將被鬼神盯上。”
愣了一會。
然後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溫佛奴身體雖然已經化為老弱病殘不可支撐,但是腦袋做出了一系列精準的判斷。
這判斷也在此時此刻,化為了無比簡練的兩句。
“掉頭。”
“回去”
一說完,溫佛奴就將頭縮了回去,彷彿只要躲在裡面,對面那恐怖的鬼神就不存在一般。
護衛的聲音也在發顫:“回哪裡去?”
溫佛奴壓著嗓音也遮擋不住喉嚨發出恐懼的尖利,細聲細氣的就像是個閹人。
“回神峰上。”
今夜不宜出行,還是神峰山比較安全。
護衛立刻照辦,他們根本不敢去看那月光下,在神輦後面懸空的孤零零白牙。
也不再去想對方會不會怎麼樣,現在他們只想要掉頭趕緊跑。
馬車剛剛掉過頭,還沒有來得及跑了兩步,馬兒一下子跪倒在地,怎麼拉扯也拉扯不起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聽到侍衛拉扯馬匹的聲音,後面便安靜了下來。
聽著外面的一片寂靜,溫佛奴彷彿明白了什麼。
他猶豫了一會。
然後,主動地,慢慢地,一點點地拉開了馬車的簾子。
但是拉開後,他又唰地一下立刻將簾子給合上了。
雖然月光暗淡,但是剛剛他已然看到了掉頭過後的另一邊。
赫然。
也出現了一排屹立在半空之中的白色牙齒。
這兩個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鬼東西,此時一前一後將他們堵在了路中央。
場面,一時間變得死一般的沉默。
現在他們要麼能夠翻越懸崖,要麼橫渡長江。
要麼,就讓這鬼神從他們的屍體上趟過去。
溫佛奴躲在車廂裡,口中壓低了聲音使勁地催促著他的護衛。
溫佛奴:“你,過去。”
護衛:“啊?”
溫佛奴:“過去看看。”
護衛:“看什麼?”
溫佛奴:“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很明顯,護衛並不願意過去,他願意死在戰場上,甚至和一頭虎狼搏鬥被其生吞啃食,也不願意靠近那明顯不是人的東西一點點。
護衛:“這還用看麼?”
溫佛奴:“不看怎麼知道。”
護衛知道,溫佛奴這是讓他去試探那東西,甚至還打算讓他去餵了那東西,就像是餵了虎豹豺狼。
這樣的話虎豹吃飽了,或者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其他人也就脫險了。
護衛雖然明白,但是他身為家兵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主家的手上,此時又不能不上前。
護衛抽出了長刀,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大吼了一聲上前撲入了黑暗之中。
隨後,黑暗之中傳來了一聲脆響,然後就沒有了動靜。
生死不知。
而這個時候,黑暗之中的白牙咧開了,一上一下兩排,中間還有個黑漆漆的什麼東西在蠕動。
同時,恐怖的笑聲從那裡面傳了出來。
“桀桀桀桀!”
那黑暗之中的東西一點點走了出來,馬車上的馬燈照在了那東西身上,眾人這才真正看清楚了它的模樣。
“鬼神。”
“是鬼神啊!”
“和鰲道人說得一模一樣。”
“路邊的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真不欺我也。”
沒有眼睛,沒有耳朵,臉上只有一張嘴巴,這不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鬼神的模樣麼。
而在那鬼神的手上,提著剛剛那個護衛,對方一動不動。
其他護衛以為其已經死了,嚇得連連後退。
若是其死在其他人的手上,他們或許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