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譜中了。
如果之前有誰和殷承宗說這首曲子可以這麼改,他一定會嗤笑對方。可現在,鐵一樣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被我這個叫做李利的青年鋼琴家,做到了!
而且,只聽了一會兒,殷承宗就知道,對方絕對不是胡改一通,這首改編之後的《保衛黃河》,其水準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自己那部得意之作。光是其中嚴謹最具挑戰性的章節,我現在所能達到的水平,就算是他自己在創作力最旺盛的時候也未必能達到。因為,這曲子,未免太難了些!
在聽到少一半的時候,殷承宗就有一種想要立刻到鋼琴前試奏一番的衝動,可當他看到後面的部分,特別是看到變奏部分,他是越看越心驚,對方所展示出來的琴技,已經不是他現在的水平可以達到的了。殷承宗悲哀地發現,他自己居然彈不了這首曲子!而且。就算是自己再練上二十年,也再不可能達到!那段復調的地方,對技巧的要求,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水平線太多,許多地方在殷承宗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特別是那段經典的協奏曲,也是他自己最為得意的地方,《東方紅》的旋律一出,殷承宗的震撼簡直達到了頂點!他不知道一架鋼琴是如何做出這樣的效果的!那種飽滿且富有層次的樂段,琴聲中飽含著深情的旋律,甚至比他自己和樂團配合的時候還要深刻!
聽到這兒,他流淚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動!
看著電視畫面中,那個青年鋼琴家的雙手有力的奏出了《保衛黃河》的最後兩個結束和絃,年逾六旬的殷承宗忍不住大聲喊了一聲“好!”隨即“砰”地一拍茶几,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
“老殷,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看著殷承宗的情緒這麼激動,他的老件急忙問道。
“我沒事兒,我沒事兒。”意識到他自己失態的殷承宗,連忙安慰著驚慌的老伴兒,隨即嘆息道:“唉,想不到啊,《黃河》居然還可以這麼彈!我活了六十三歲,彈了大半輩子的琴,平生最為得意的作品就是這首,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寫的東西,還是不夠好啊!”殷承宗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搖著頭,眼裡既有欣慰,也有些許的失落。
“老殷,真有你說的那麼好?你寫的《黃河》可是世界名曲,彈了多少年了,他那麼年輕,還能比得上你?而且我剛剛聽了,你們彈得也差不多啊,好像他就是比你快點兒嘛,不過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這也很正常啊。”老伴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安慰道。
“年輕?英雄出少年啊,你不懂,那不僅僅是快和慢的問題,那是一種境界,聽著這曲子,我能夠感受得到那孩子的內心,他是一個真正熱愛音樂的人,他將來,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鋼琴家!”殷承宗說著,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可能,我希望和他見上一面。好好聊一聊。”
當我用一個剛毅有力的五級和絃,結束了《保衛黃河》的全曲時,場上再度爆發出了巨大的熱情!無論是之前聽過或是沒聽過這首曲子的樂迷,都被這首曲子所表現出的技巧和藝術內涵深深打動了,他們盡情地鼓掌、吶喊,宣洩著自己心裡激動的情緒!
十五位評委,無一例外地鼓起了掌,這不是他們刻意的,事實上,他們也控制不了他們自己的情緒,剛剛聽到的音樂,有一種偉大的感染力,讓他們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深深陷入了其中,這一次的鼓掌,只不過是順應他們自己心裡的想法,下意識地做出的動作而已。
在聽到我那個結束的和絃的時候,朗朗就知道,在這屆大師杯上,我的成績肯定會超過他了,如果說之前的《一分鐘練習曲海浪》還只是純技巧上的厲害的話,那這首《保衛黃河》,簡直就可以說是從技巧和藝術兩方面,都全面超越了他。
看著坐在他自己旁邊的瓦洛多斯和基辛,朗朗從他們的臉上也看出了複雜的神情,知道他們也被我剛剛的演奏震住了,對他能否被我超越,心裡沒了底。
看著他們這樣的神情,朗朗心裡忽然有了一種解氣的感覺,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在這一刻他甚至希望我得冠軍,特別是希望我超過基辛,打破那個鋼琴神話。
在這一刻,朗朗覺得他自己已經不嫉妒我的精彩表現了,從剛剛的《黃河》朗朗就聽的出來,他和我之間的差距,從來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樣一點點。而是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對比自己只高那麼一點點的對手,總是覺得不服氣,可如果對手高出自己太多,就沒了這種感覺,剩下的只有崇拜,朗朗發現,對我,他似乎有些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