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不然雕刻時便容易毛邊。這般的木板西州城裡大約也就是夾纈店裡還有一些。”
麴崇裕不由驚訝的挑起了眉頭,“夾纈店?”
琉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忽閃了幾下才道,“自然是夾纈店!我原先曾在夾纈店裡做了半年的畫師,看慣了刻板染布,這才想到木板雕的花既能染布,多半也能雕出字來印書,沒想到還真是如此!這次雕版所用,自然便是夾纈店的木板和薄紙,若不是世子相詢,我還不知別的木板和紙張居然不成。”說著又歡樂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世子這般大方,竟然肯出百金來問這樣一樁小事!”
麴崇裕呆了一下,看著這張嬌滴滴的的淺薄笑臉,只覺得胸口發悶,好容易才擠出一絲微笑,“原來,如此,真是巧了!”
琉璃笑盈盈的點頭,“可不是巧了!世子,您可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麴崇裕暗地裡深吸了一口氣,並不答話,卻轉頭看著臺案上那塊一尺多寬、三尺來長的梨木,彷彿那上面突然開出了一大片蓮花,好容易才定下神來,心裡盤算,這樣一塊木板至少能鋸成七八塊書板,有個二十多塊,也就夠印兩三本佛經了,隨口便問安十郎,“不知夾纈店裡,這樣的木板還有多少?”
琉璃搶著笑道,“還有大約三十塊。”安靜智既然要開夾纈店,刻花木板自然是要帶夠的,店裡足足帶了六七十塊,印歷譜不過用掉了幾塊而已,不過如今這情形下,自然不能說實話。
麴崇裕鬆了口氣,“好,我全買下來!”
琉璃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又笑道,“世子真會開玩笑,都賣給你,那夾纈店還做什麼買賣?”
麴崇裕一怔,半晌才道,“那便賣二十塊與我。”
琉璃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世子真會說笑,這夾纈最費花板,若是有人定製四色夾纈,便要做出六塊三套花板,剩下十塊,兩次都不夠做的,如何還能開門?”
麴崇裕聽著這銀鈴般的笑聲,只覺得腦袋都是漲的,語氣不由自主的變得淡漠起來,“只要夾纈店將木板先賣給我,我會讓人去敦煌立刻進這種木板過來,來回只要一個月,到時還以雙倍。這一個月停了生意的損失,我也會雙倍補償!”
琉璃拍手笑道,“世子果然大方豪爽!”回頭便問安十郎,“不知夾纈店一個月不接定製的生意,五十緡錢夠不夠補償?”
安十郎早聽得傻了,他也聽雕工們抱怨過,如今夾纈店生意不好,到西州開了幾個月,也沒做成幾筆定製的生意,雕工成日無事可做,如今一個月不接哪有什麼損失?但此時也只得道,“倒也足夠了。”
琉璃便眨著眼睛看向麴崇裕,麴崇裕立刻趕蒼蠅般揮了揮手,“回頭我便拿一百貫送到府上!”
琉璃臉上綻開了甜美的笑容,“世子既然如此體諒,我也不好教世子吃虧,回頭便讓此次做印譜雕版的兩個雕工到這邊來效命一個月,若是我不在這邊之時,世子有難解之處,大約也可以問問他們。他們雖然有些粗笨,這雕版的事務大體上倒也知曉一些。”
麴崇裕原本早有打算要多問琉璃幾句,試一試她的深淺,又想過要提那宮女幾句才好,可此時聽到不必再問她,只覺得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都輕快了幾分,剛想開口說好,到底還是忍了一忍,“也好。只是夫人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先幫崇裕看看,這幾位工匠做的可還妥當?”
琉璃掩嘴笑道,“世子好生客氣呀,這又有什麼不好的?”蓮步輕移,走到正在貼字紙的工匠面前,只看了一眼便皺眉道,“這紙上為何沒打豎格,這般寫出來的字如何能大小一致、位置齊整?”
那工匠怔了一下,才抬頭看了麴崇裕一眼,這字稿沒打格子,跟他有什麼關係?琉璃卻恍若未覺,又走幾步,指責了一句雕工鑿除木頭的手法不對,又批評刻工下刀太深,聲音嬌細,態度炫耀。安十郎只覺得不對勁,看了看與平日大相庭徑的琉璃,又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陰沉的麴崇裕,突然福至心靈,走上兩步笑道,“大娘,平日你也只是出出主意,不愛看人做這些粗活,這般一說,他們越發不知該怎麼做了,不如咱們早些把那兩個雕工叫過來,讓他們一道切磋便是。”
琉璃嗔道,“這不是世子的吩咐麼?我若不說,世子又當我是藏私了。”說著嘆了口氣,幽怨的看了麴崇裕一眼。
麴崇裕頓時頭皮發麻,狠狠的忍了一忍,才微笑著開口,“十郎說得是,倒是崇裕考慮不周了。此地嘈雜,原不是夫人該來的,夫人儘管回去,叫那兩位雕工過來便是。”
琉璃臉上露出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