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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部分

藥給受傷的夥伴裹敷一番,生死聽天由命罷了。

如今呼延傲博中箭,又是冰天雪地,連萃藥也無處去摘,他們只能簡單地包紮一下傷口,便拖著呼延傲博亡命逃奔,直至今夜襲佔了這個小部落,燒殺搶掠一番後,得知部落中竟有一個老郎中,這才如獲至寶,把他拖了來為大將軍診治。

誰知道這老郎中解開了傷口,這才發現創處早已潰爛不堪,虧得這是冬天,才沒有臭不可聞。那裡是心室重地,平常中箭本已難治了,何況如今這副模樣,老郎中怕他的部下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戰戰兢兢診治一番,這一細查,倒發現創處有毒,這才變得如此嚴重,老郎中連忙邀功般地說了出來。

那位同摺子渝一起被擒的女真勇士帶著也是累贅,早被吐蕃人殺了,他們便遷怒於揮子渝,把她抓了來。

摺子渝何等慧黠,三言兩語聽明白了經過,心中靈光一閃,突地躍起一個念頭。她已經不指望自己有逃脫的機會了,滿腦筋盤算的都是臨死之前能有機會再見楊浩一面,又或者找到機會,給李繼筠這個壞了她一生希望的混蛋一個大大的苦頭,這時一聽原委,登時計上心來。

眼見那吐蕃大漢把她押到垂死的呼延傲博身邊,就要舉刀砍刀,摺子渝夷然不懼,很鎮靜地、用很清晰的語調道:“自從被你們擒住,我就沒想過能活著。不過,我不會替人受過,我帶來的人是女真族的勇士,他們既是戰士也是很普通的獵人,他們的箭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捕獵,所以……他們攜帶的箭……”

在她說話的時候,一個吐蕃大漢已撥刀腰刀,刀轉如輪,破風劈來。

摺子渝斬釘截鐵地道:“沒有毒!”

刀鋒霍然停在她的咽喉間,激得肌膚起了一陣戰慄,那個握刀的吐蕃大漢雙眼微微眯起,沉聲道:“你是什麼意思?”

摺子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要你不蠢,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她高高地仰起頭:“我的人,箭上沒有塗毒。”

幾個吐蕃大漢都是將領級的人物,不比尋常士兵魯莽粗心,一聽摺子渝話中有話,彼此對視一眼,疑寰頓生。李繼筠自從到了蕭關,就處心積慮地發展勢力,這一點他們早就知道。如今落到這步田地,李繼筠和呼延傲博意見相左,不無爭執,他們同樣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豈會不生疑慮?

摺子渝看了眼那個山羊鬍子,用党項語說道:“張天師老人家,你不要怕,軍中有許多傷卒,他們要用你的地方很多,不會輕易殺害你的,只要你聽話做事就成了。這個垂死的人,是先中了箭傷,後中了毒,是吧?這是他們內部的事,與你無關,你只要照實說來就成了,不必有所顧忌。”

河西隴右相距甚近,這些吐蕃將領也懂得党項語,聽摺子渝這番話並無疑處。但這山羊鬍子陷於虎狼之中,族人親人俱都慘死,已成驚弓之鳥,陡聽有人用母語跟他說話,登時親近無比,對摺子渝便親近了幾分,摺子渝又不容質疑,直接說地上這人是先中箭,後中毒,還安慰他只管照,,實”這麼說,不會有人遷怒於他。

事實上摺子渝在話裡面已經巧妙地加了暗示和誘導,平常對一個有主見的人這麼說話沒甚麼作有,在這樣的氛圍中對一個六神無主,抓住一根稻草都當救星的人來說,卻有極大的催眠作用。

山羊鬍子忙不迭點頭,依著摺子渝的話,又摻雜了些自己所知的醫理分析,似是而非的講了一遍。

那幾員吐蕃大將哪知摺子渝這樣一個清麗嬌小的女子,身陷虎狼之中,竟還有心害人,竟能設計害人,真是一枝帶刺的毒玫瑰,幾個人聽那郎中也是這般說,心中的疑慮更加的重了。

這時李繼筠帶著手下幾員將領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如今身陷重圍,更須安撫軍心,李繼筠雖有傷在身,可主帥已經昏迷不醒,他只能強撐著身體帶著幾員巡視軍營,安撫傷患,做體恤士卒狀,正噓寒問暖地扮著慰問大使,他忽聽派在摺子渝身邊看管她的幾名親兵說摺子渝被幾員吐蕃將領抓走了,馬上急急趕來。

“你們做什麼?誰允許你們捉我的人,是呼延將軍的命令嗎?”李繼筠一進氈帳,便厲聲大喝瓷 他畢竟曾是西夏少主,獨霸一方,也曾是一方梟雄,後雖託庇於尚波千,對呼延傲博也以大哥呼之,甘為小弟,但不代表他對呼延傲博手下的將領們也得卑躬屈膝。呼延傲博是個極強勢的人,對身邊的人照顧的很好,事必躬親,一派大家長作風,固然贏得了上下將士的一致擁戴,卻也造成了他手下的將領們缺乏獨擋一面的本領和魄力,李繼筠現在厲顏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