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那麼痛如刀絞，卻還是無法忍受。

***

坐在花園精美的紗帳內，夜瀅坐在我身邊，拿著梳子幫我梳理垂至脊背的慄紅色髮絲，“哥哥的頭髮好美，好美，呵呵……真是叫人羨慕呢！”

凱爾站在我的腿上，翻看著一本血族史，“我長大，會比哥哥更美，夜瀅，我也是慄紅色的頭髮，為什麼你只誇讚哥哥，卻不誇讚我的？”

“哥哥的長啊。哥哥的眼睛是天藍色的，看上去通透很多。”

“我的眼睛是深藍色，看上去更深邃啊，你是什麼審美？”

任憑兩個小傢伙爭吵，我仰首，享受輕盈溫柔的陽光。

那些生長千萬年的古樹直衝天際，我們就像是怪異的聖靈，俊美的容顏在時光中悄然停滯，沉澱下或濃或淡的傷。

驚覺一雙視線正落在我的臉上，搜尋那雙熟悉的視線，看到姬兒正站在紗帳外，她的兩個宮女跟在身後。

見她要掀開帳簾進來，我適時開口，疏離客氣的說，“姬兒小姐見到本尊也不行禮嗎？”

森冷的口氣，讓纏在我身邊的夜瀅和凱爾紛紛坐正，兩個小傢伙就像是乖巧的芭比娃娃，倚在我身邊，看著帳外的姬兒。

“姬兒參見陛下。”她單膝跪下。

“是來辭行？”

“陛下……”她眼角一滴晶瑩的血淚滴在豔紅的裙襬上，輕輕的化開，“姬兒知錯了，請陛下原諒姬兒的唐突。”

“你沒有錯，只是還不適合做我的王后，免禮吧！可以退下了。”我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樣是對的。

她僵硬的站起身，含淚的眼眸幽幽的看著我，“夜薩……”

“請稱呼我陛下，我必須時刻銘記自己的身份，我是血族王，要時刻謹記，我的愛人，我的婚事，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否則，我將辜負爸爸和媽咪曾經歷經艱險為我爭取來的一切。”

“陛下！”

“姬兒姐姐到底想要說什麼？哥哥等了你一百年，見到哥哥，你卻只知道發脾氣，你太對不起哥哥了！我不喜歡你。”夜瀅撅著小嘴兒開口，霸道的擁緊我，“哥哥是我和凱爾的，我們不要哥哥和一個只會發脾氣的女孩在一起，他會很痛苦。”

我失笑，抬手擁住夜瀅，在她額頭輕吻。

凱爾卻遲疑著勸慰，“姬兒姐姐如果有很多話，就快說吧，不要等到以後後悔。”

“夜薩，我……我要回去找祖父了，你多保重，可能以後，我會隱居……”

這就是她想對我說的？

“隱居？好，姬兒小姐在隱居時不要總胡思亂想，請注意提升自己的修養，以後，若是再站在我面前，不要辱沒血族的精純之血。”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莫名躥出一股強烈的恨——這便是因愛生恨嗎？

“謹遵陛下教誨。”她謙恭的俯首。

看著她絕美的容顏，良久，我才聽到自己清絕的聲音，“退下吧！”

“是！”她沒有再抬頭，慢慢的退著走了兩步，才轉身離去。

“哥哥，你好像不開心。”夜瀅伸著小手，幫我輕輕的揉開眉宇，捧住我的臉，“哥哥不開心，夜瀅也會不開心。”

這小丫頭太敏感了，將她攬進懷中，深吸著她髮絲上甜美的氣息，忍不住苦笑，心裡卻盡是姬兒剛才俯首跪著的樣子。

凱爾側首看著我，他的眼眸中卻晃動著失望。

“凱爾，怎麼這樣看著我？”

“如果你愛她，就應該讓她努力成長成為一個稱職的王后，而不是將她趕走！”他忿忿不平，“哥哥，不覺得將她趕走，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嗎？”

“不負責任？”哼哼……這小子果真說到點子上了。

“你們兩個，傳我的旨意，讓姬兒留在宮中，做宮女。”

“宮女？！”

“是的，我的貼身宮女。”我忍不住揚起唇角，寵溺揉揉凱爾與我一樣的慄紅色髮絲，“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傳旨吧！”

“是！”

夜瀅不情願的跳下椅子，“哥哥，她有精純之血卻讓她做宮女，不會引起民憤嗎？”

“哼哼，民憤？給我這個血族王陛下做侍女，是她的榮幸，怎麼會引起民憤呢？”

“可是……媽咪希望姬兒暫時離開，她留下來，會影響哥哥的心情。”

“媽咪做的也不一定全部正確，她會諒解的。”

或許，姬兒並不適合，我卻不允許自己沉浸在思念之苦中無法自拔，上天，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