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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每日丑時,一個時辰。我只能看見這一個時辰,若陸兄也為了查探而來,便少說些閒話。”

柳寄生的屋子已經由縣衙上了封條,蘇慕華衣袂帶風,當先躍上牆頭,翻進院內。陸酒冷一笑,便追上那道身影。

二人落在牆內,蘇慕華領先了半步。落足的地方正在那叢翠竹旁。

陸酒冷道,“從牆頭翻進來就到這叢竹子旁了,那行足跡就在這裡。半夜三更翻人牆頭,這美人可大膽得很,莫非真是什麼狐狸精?”

蘇慕華道,“我只知道狐女精怪是不必留下足跡的。”

“那便是人了,我曾經聽說孩童若從小修習一種功法,能將人修成精魅一般,死不了,也不知道痛苦,還能變化成各種模樣。這種孩童,在村裡連黃鼠狼都不敢招惹。”

蘇慕華連個眼神都懶得勻給他,抓了一把土看了,“若非那日這叢竹子剛澆了水,土囊溼潤,足跡可不容易留下。像今日這般,就有些幹了。陸兄,你說這幾叢竹子如此青翠,要多少水才能養得活?”

這雁北邊城雖然不比沙漠中那般缺水,但水源也算難得,就算縣衙之中每日也就是由牛車自數里外拉了兩車水。

陸酒冷道,“這裡風沙大,水分揮發快,竹子只怕兩天就得澆一次。而且北地冬天苦寒,這竹子要能越冬,還得有取暖的地熱。”

他說罷,與蘇慕華相視一笑道,“一介窮書生精心打理這些竹子,頗為可疑。”

蘇慕華突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拉著陸酒冷躲入屋角的暗影裡。陸酒冷與他緊緊挨著,躲在暗影裡,翻開窗簾向外小心地望去。

待了片刻,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了牆內,陸酒冷見那人姿容豔麗,只是臉頰上刺了一道黑色的黥印,容貌便毀去了大半,卻不認得。

蘇慕華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幾個字,陸酒冷見那筆畫是舒青袖三個字。

二人見窗簾外隱隱火光,舒青袖在院中生了火,燒起了紙錢。

片刻隱隱一點悲聲透窗而入,仔細去聽卻是壓抑著的唱腔。“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一句唱罷,舒青袖又低聲道,“十年前你我初遇便是這一曲牡丹亭,我不怎麼肯唱這種綿軟的曲子。那日看花開得好,就在後園隨意一唱,偏偏被你聽了去。你讚了好,當時我還對你惱了,如今聽我唱來還你。”

他一句句唱下去,直唱到,“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唱腔低迴纏綿,蘇慕華覺得心頭有什麼堵著,難受得很。抬頭去看陸酒冷,正見他眼中泛了血色,如獸一般兇狠盯著自己。

蘇慕華心下訝然,他並非第一次見陸酒冷失控,那日在沙漠中這人也是突然就發瘋了。

也不知道有什麼病,蘇慕華伸手去握陸酒冷的脈門,觸手處覺得他真氣紊亂,似一股異種真氣自丹田起逆行經脈。

心道原來如此,正想著。陸酒冷反手握了他的,將他的手按在身側。身體已經強勢地貼了過來,將他的肩頭牢牢固定在懷抱裡。

蘇慕華氣得要死,怕驚了窗外的人,不敢用力掙扎。“你。。。你發什麼瘋?”

陸酒冷看著為他攬在懷裡的蘇慕華,青年抿著唇,鳳眸抬起似頗為苦惱。

白日不覺的淡色,在夜色中豔若人間桃花。

陸酒冷目光微動,似認真思索了一下,便低下頭去。

“你。。。滾開。。。”蘇慕華為陸酒冷唇舌糾纏著,目中寒芒乍現,牙關重重咬了下去。

口中腥甜,鮮血的滋味似乎反而刺激了這個人。陸酒冷將蘇慕華狠狠抵在牆上,唇間痛快地掠奪著。

蘇慕華只得放軟了身體,唇帶著安撫般地回應著他。

他的溫柔起到了作用,陸酒冷暴烈的動作緩和了下來。暴風驟雨初歇,此時和風細雨一般的碰觸,兩人氣息都已經有些紊亂。

蘇慕華的手慢慢環過陸酒冷的肩,拇指順著他的背,急捺而下,然後一掌擊在了他的胸口。

陸酒冷撲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蘇慕華見那血中帶了紫色,知道他逆亂的真氣已經尋到了出口,暗暗舒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

陸酒冷搖了搖頭。

窗外火光已熄滅,舒青袖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二人開門出來,見地下連紙灰都已不見,竹根下的泥土帶了潮溼,似剛為人澆過水。

蘇慕華道,“原來舒青袖與柳寄生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