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理屋子外面的男人,她一氣兒上了陽臺,連陽臺門都關緊。絕不聽他的假呻-吟。
夕陽無限好。
她喜歡看夕陽。這可比洛海華那個美人兒好看多了。不,現在比你容謙也好看。
可看著看著她又淚流滿面。夕陽是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就像她才滿一年的婚姻生活。
哭得累了,她聲音小了,這才聽到外面的喊聲:“哥,你怎麼了?快去看醫生!”
容謙怎麼了?
他一定又在使詐。燕子和他就是一夥的,她才不上當受騙。都被這兄妹倆騙了整整一年,她再不上進,就真變成傻姑娘了。
“哥,你這鼻血怎麼都不停的?”燕子一聲接一聲地驚呼,“會不會流光?哥,你還沒看到你兒子出生呢?”
喬雲雪大步回房。開啟門,眼睛抽了抽——他果然流鼻血了!
燕子在旁邊跳著,用紙巾替他擦著。可燕子個子高,比起容謙來還是差一大截。抹得不夠好,容謙哪個地方都有血跡。連雪
tang白的襯衫,都染上幾個地方。
她看著看著,眼睛一紅:“容笨蛋,你不會抬起頭來嗎?”就會任鼻子流血,什麼時候變這麼笨……
才說完,她立即別開眸子,聲音澀澀地:“燕子,幫你哥照個相,發給洛海華看,會有人疼他……”
天死與共的人兒,一定會好好安慰流血的男人。
容謙忽然微微扯開唇角,仰起頭,等鼻血停下來,他大步進了臥室,關上門,長臂向孕婦伸來。
喬雲雪躲開了,抽著鼻子:“別和我套近乎。容先生,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幫我脫掉。”容謙說,“一身癢。”
她以為他要抱她……
臉兒一抽,她轉過身來,默默解開他的紐扣,拉掉他的領帶,脫下他新的白襯衫,眸子落上他果露的匈膛時,慢慢地溼潤了——她得把這可靠的港灣讓給別人……
正出神,一雙胳膊摟緊她,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給抱,怎麼滅火?”
她默默退開他的懷抱,若無其事把他的髒襯衫拿去放進洗衣機:“自己想辦法滅火。”現在不開始適應孤獨,她離開後怎麼正常生活呀。
懷裡空空。
容謙長眸深邃幾分:“雲雪——”
“我是孕婦。”她聲音平穩,悄悄藏匿了憂傷,“容先生應該保持距離。”
真生氣了……容謙站著,心內騰起陌生的情感。好一會兒,他扯扯唇角:“好吧。”
等她平靜些再說吧!
他應承了,她眼睛又溼了。瞧,以前他哪裡會這麼合作,以前的他,只會賴著她親,賴著她抱。生死與共的女人回來了,他盼著她給他放寬政策,剛好可以不用再敷衍她這個孕婦……
直到一起吃了晚飯,又一起回到三樓,她都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距離。當容謙一身清爽地浴室裡出來時,驚愕地看著床上——他們的楚河漢界回來了。
雙人枕變成了單人枕,多了床被子。連她的睡衣,也不再是方便他撫摸親吻的寬袍式,而是一身長袖長褲管的秋天的睡衣。
“雲雪……”他站在床邊,想著怎麼睡。
本來還安靜,一聽兩個字,喬雲雪發出均勻的呼嚕聲。
一聽呼嚕聲,容謙眸子一閃:“原來睡著了。好吧,這單人枕也不是太小……”一床被子扔去床頭櫃,老神在在躺上老婆身邊,雙臂照舊朝老婆的腰摟去,“一起睡。”
裝睡的人一身僵硬,喬雲雪澀浪地想著——今天這男人,怎麼就這麼粘!君子呢?去哪了?
她想了想,一腳踹出……
踹進他的地盤了。她被他鉗著,縮不回來了。
容謙眸光閃閃:“原來還有夢遊的習慣,幸虧我抱著。”
她哪裡夢遊了?再也裝不下去,她直接坐了起來,鬱悶地瞪著容謙:“睡一邊去。”
容謙微微委屈:“我本來就睡在一邊。平時我佔床三分之二,現在才佔三分之一。誰說男女半邊天,壓根過時了。老婆,我總得睡覺是不?”
“……”孕婦內傷。他不睡那邊的三分之二,偏偏擠向她的三分之一,末了還是他的理。
“我不抱著,怕孕婦空虛。”他耐心地解釋。
她受不了了:“你才空虛。”
“不抱著女人睡,確實空虛。”容謙老老實實地承認。
她要哭了:“你抱著我你才空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