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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了一口,周淮易再聽不下去,起身,不疾不徐地進房去。
外頭還在爭吵不休,他也無心去管,癱坐在門邊,怔怔地望著窗戶外面出神。
“阿姨,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在文彥面前,更不該在他說和家裡夫人感情不好的去安慰他,您別怪他。”這是那女人一貫博取同情時使用的語氣,興許那些個沒長大腦的男人都喜歡,比如他父親。
和家裡夫人感情不好?
真他媽說得出口!
“但是後來,我是真的喜歡他,明易的到來,是個意外,但我們還是很珍惜他,不能讓他沒了爸爸,所以文彥才……真的很抱歉!”
不能讓他沒了爸爸?怕是她自己沒了那男人活不了吧!
一句對不起,就能理直氣壯地搶了別人老公,搶了別人的爸爸嗎?
噁心!
周文彥,和吳芳,都噁心透了。
那天吵到最後不歡而散,奶奶盛怒之下,打了那兩人兩個耳光,又擔心他留下來受氣,離開時,順便把他帶上了。
沒什麼不好,總好過和那一家子大眼瞪小眼。
許是怒氣攻心,沒幾天,老太太就入了院,老爺子自己身體就不怎麼好,交給看護照顧 ,也不放心,照顧奶奶的責任,自然落到那位周夫人身上。
那天放學,他照舊到醫院去探病。還在樓梯拐角處呢,就聽到那個女人打電話的聲音。
“這老太太也忒能折騰,早前就病過幾次,一天天的讓我到床前來看她臉色過活,日子可不好過。”她說。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女人拿著手機笑笑,應和道:“是啊,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礙眼。”
大概可以確定,他爸確實眼睛瞎了,不,心也瞎了。
這麼個女人,竟然和心地善良相掛鉤,吳芳,演得一手好戲。
接下來,又聽她和對面的女人聊了幾句,多是抱怨老太太和老頭不好伺候,在周家吃了不少苦頭云云。
下一秒,他聽到他父親的聲音,女人似是急急收了線,又換上那副溫婉可人的笑臉:“你下班啦?老太太今天狀態不錯,估計過兩天就能出院。”
“辛苦你了。”那個蠢驢一般的男人如是說。
沒有立即露面,周淮易站在門外,牆的上半部分是玻璃板,現在窗簾沒拉,剛好可以將裡頭的場景一覽無餘。
在父親面前,那女人是頂懂事的,又是倒水,又是餵飯,忙得不亦樂乎。
男人轉身進了盥洗室,老太太不知怎的,打了個噴嚏,那一勺的白粥悉數灑到女人手上,女人面色一改,眉心緊皺,嘴皮子掀動幾下,像是罵了老太太幾句。
彼時老太太病重,說不出話來,只能顫巍巍地伸著手,滿眼怒意,女人得意挑眉,張了張嘴,湊到老太太耳邊,說了句什麼,再起身時,又換上甜美的笑臉。
拿紙巾擦去手上的白粥,似乎還是嫌不夠乾淨,轉身進了盥洗室。
周淮易進門去,把書包放好,還沒和老太太好好打個招呼,那女人已經笑盈盈地挽著男人的胳膊從盥洗室出來了。
見著他,男人面色一僵,還是不著痕跡地把手從女人的臂彎裡頭抽出,下一刻,又被女人拉回去,神色尷尬的站在那裡,像極了一隻動彈不得的企鵝,又呆又蠢。
“往後奶奶我來照顧。”拿過紙巾給老太太擦去嘴角殘留的食物,又把散落在臉側的銀色髮絲給人順到耳後,周淮易說了這麼一句。
他爹先反應過來,罵他:“胡鬧,讀書要緊,這邊有你阿姨。”
周淮易並不搭理,得不到回應,男人有些惱羞成怒,幾步上前,拉著他的胳膊把人提起來,把床上老太太嚇了一跳,急急地擺著手咿咿呀呀地制止。
“我是你老子,我說的話不頂用了是吧?”
周淮易冷眼瞪他,男人怔住,看了眼被自己捏紅的細嫩手臂,趕忙放開,又不肯服軟,嘴上硬道:“和長輩說話要有長輩的樣子。”
周淮易一手輕輕扶在椅子的最上一根橫木上,眼瞼微垂:“你他媽倒是幹件長輩該乾的事情給我瞧瞧。”
“怎麼和你老子說話呢?”男人氣紅了臉,卻也沒敢再靠近,只瞪著眼看他。
周淮易不想搭理,倒是站在邊上的女人搭了話:“淮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現在你媽媽不在了,我們就是你的家人,鬧成這樣,誰也沒有好處的。”
說著,還向前走了兩步,作勢要來拉他,周淮易手一緊,另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