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先森捂著喉嚨,皺起眉頭。她直起身,忽然感覺到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她拿出來一看,是一根手指。
骨先森冷靜地看著這根斷指,斷口已經經過了一段時間,血液凝固已久,但還沒有腐爛的跡象。手指的指甲被剝落,上面還有許多割痕。在確認了自己十指尚在後再次回憶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是在何時得到這根手指的。
骨先森又思考了幾分鐘,沒考慮出什麼意思就暫時把思維從這根斷指上移開,也許是前面的輪迴裡誰死掉的時候自己隨手撿的或者剛好掉到自己口袋裡。現在更重要的是在上一個輪迴中自己已經明確知道了說出自己輪迴者身份的後果,恐懼輪迴帶來的資訊差的【顧問】會陷入急眼狀態做出肆無忌憚的行動,而這說不定也有自己在上一個輪迴阻止了使徒變成無名之獸的原因……聽使徒說過在自己的輪迴之前他都沒有變成過無名之獸,雖然【顧問】從資料上知道使徒“無名之獸”的特質,但其他平行世界的顧問使徒沒親眼看過無名之獸的破壞力,終究對他們缺少震懾力,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庫鉑的重傷和疫醫的死亡。使徒在如此久沒有變身成無名之獸的情況下所積攢的負面情緒之多讓他在之後的高壓狀態中無法承受,因此如果始終無法避免使徒的手上沾上鮮血,與其讓他在自己所在的世界變成無名之獸殺死自己所認識所在意的人,像前面輪迴那樣在平行世界殺死與他無關的人之後再隱瞞真相也許對使徒更……好?骨先森想。
捏著帽簷覆盤了一會,骨先森抬起眼瞼,把斷指收入懷中。摸了摸裝著接種了異構蟲蟲卵的老鼠的小盒,再次敲響了使徒家的房門。
第十二次輪迴。
這次規則戰中,骨先森不再暴露自己輪迴者的身份,也沒有說出和使用自己的能力,她想確認一下只是單純阻止使徒變成無名之獸,是否會再次出現上個輪迴的慘狀。她的時間和耐心都很充足,如果大部分腳步按照之前的經驗走,她可以安然活到聖道日然後重開。
雖然無法靠自己一個人解決警察顧問那邊的所有人,但在知道所有人規則的情況下不露破綻地針對單獨某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在骨先森暗中的推波助瀾下使徒沒對上警察顧問,而沒警察顧問狠心的偵探使徒並沒有把使徒逼到變成無名之獸的絕境,死在了骨先森的槍下。不過這麼做的代價是使徒一開始因為觸犯偵探使徒和小丑顧問的規則斷掉的左手沒被修復,使徒撒謊應付過去捱了父母一頓罵後就被帶去醫院治療了。
接下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來著?顧問假死,然後魔法少女系統升級……但是怎麼假死的?骨先森皺緊眉頭,曾經發生過什麼讓她這一段的記憶缺失了。她看著在輪迴時在身上發現的那根斷指,也許和這個有關?
手指來回搓動帽簷邊緣,想不出斷指可能的主人,也想不到斷指和缺失的記憶能有什麼關聯,難道是導致自己記憶缺失的始作俑者的手指?正思考著骨先森聽到顧問進門的聲音,她翹起二郎腿撕開一包薯片,無論如何接下來只要待在顧問身邊應該就能知道他假死的原因了。
接下來死校顧問來暗殺顧問被顧問反殺,【顧問】報警導致顧問被抓,骨先森已經逐漸意識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拿著斷指回憶了一下顧問的虐殺過程,骨先森在腦內對比了一下,很有可能就是死校顧問被砍掉的手指,也許是前面哪次輪迴自己給未來自己關於顧問假死原因的提示。
顧問的死訊傳來。知道顧問是假死的骨先森底氣足了很多,她按照顧問留下的“遺言”跟庫鉑和疫醫分析完後,想起什麼:“不排除現在顧問死了,他們會直接想辦法暗殺在醫院靜養的使徒。”
“我最近經常去看他,【顧問】應該沒那麼容易動手。他雖然對顧問被抓感到很不甘,但他說自己會打起氣的。”疫醫說完愣了一下:“不過在他知道顧問的死訊後……他還能振作起來嗎。我們……我們要告訴他這件事嗎?”
“他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骨先森突然想起什麼,雖然不知道【顧問】處理兩個顧問被曝光的具體方法,但現在想要讓使徒恢復戰鬥能力恐怕只能讓他變成無名之獸……
“果然還是做不到讓使徒不變成無名之獸嗎。”骨先森心想。但也沒太大問題,她不是個太追求完美通關的人,況且這個局面根本沒法讓所有人都手不沾血。
走之前提醒庫鉑多注意一些後,骨先森提前把水果刀藏在了枕頭下,在疫醫雖然不解但還是勉強同意後下把她的一隻手捆在了床頭。和疫醫調笑了一陣後兩人陷入夢鄉。
一覺醒來,世界已經變了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