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臆亂的囈語中,只有這一個詞聽得清晰。
老爹?正一有些疑惑,努力地回想著方才場上的狀況。
正一是因為從便利店出來時看見山本與幻騎士兩人在大街上對峙,為了以防萬一,匆匆地趕回家取來了當初回日本時斯帕納贈與自己防身的莫斯卡,沒想到剛趕到現場就遇上了山本幾乎喪命的一幕,情急之下就直接指揮著莫斯卡帶走了山本,並沒有太留意當時場上的狀況。
說起來,當時似乎是有什麼人倒在了街面,鮮血流淌……
聯絡起山本此刻的異常狀態,以及那句絕望的囈語,難道……山本的父親在剛才的混亂中喪命了嗎?!
驚悚的感覺直擊心底,正一整個人如遭雷殛,不可置信、不知所措。短短的一刻鐘而已,十幾分鍾前才羨慕過山本與他父親之間的這種寧靜,才希望過媽媽和姐姐也能一直一直和他們那樣安安定定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此刻,卻突然在眼前上演這樣一場慘劇!
是命運在玩弄人心嗎?還是說,這是命運對他們這群寄託希望於暴力的人提出的警告?
雖然明知這是非常冒險的舉動,但在這些事實的衝擊下,再加上的確沒有其它適合安置的地方,正一腦袋一熱最終還是指揮著莫斯卡七拐八拐地將山本武帶回了自己家,對媽媽那邊則稱是同學借宿。
也是幸運,幻騎士那邊不知發生了什麼,反正沒有繼續在追蹤下去了,山本武深居入江家的這幾天倒也相安無事。
至於山本剛的後事,也處理得很快——在幻騎士離開後沒幾分鐘,警視廳的人就匆匆趕到了,勘察現場以及詢問目擊者後得出結論,將這歸結為壽司店老闆意外捲入外國黑幫械鬥而不幸身亡的刑事事件,草草申報了外務省就沒有再深究下去,而不幸遇難的壽司店老闆也在例行屍檢之後交予了殯儀館火化了事。
骨灰是山本武親自去警視廳領取的,喪父之痛在連續三日消沉之後,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至少在外表是看不出來任何痕跡,山本武又恢復成了那個面容陽剛目光寒涼的山本武。
他捧著父親的骨灰,一臉平靜地向正一道別。
“謝謝你的搭救,但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密魯菲奧雷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好自為之,正一。”
當時正一正坐在和室內的燈芯草疊席上看著書,面對著山本的這番話,沉默了很久,卻一個字都回不了。直到山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界,正一才發現厚厚的一本書都已經被自己給抓皺了。
與雲雀的聯絡也斷了好幾天,原本以這種情況,即使是休假在日本也該向彭格列那邊彙報一下的,卻與剛才面對山本而久久無言一樣,開啟那個黑白對話方塊所有想說的話都凝結在十指上,一個字都敲不出來。
那天漫在地面的鮮血正一併沒有親眼看得真切,但在事後的此刻去回想,那畫面卻清晰得毛骨悚然。
正一第一次感覺到,那個世界的手將他扼得幾乎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麼情況下我會相信鬼神?除非這個五一過去這篇文的收藏或者評論其中某項能驟然破百我就會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的確是可以見鬼!!!ε(罒ω罒)з(づ ̄3 ̄)づ╭?~
☆、返回與新聞
自山本家的悲劇發生之後,正一的心中就一直繚繞著這樣一種不安,似乎每在家裡都滯留一刻,都會將這個家向那種危險的境地多推進一分。這種心情如蓬鬆柔軟的羽毛一樣,不停地在心裡颳著撓著,不停地催起心中的驚惶。以至於九月剛到,正一就逃也似地返回了義大利。
看著正一這樣匆忙的態度,媽媽打趣問,“正一不會已經交了女朋友了吧?不然怎麼會在家裡都呆不住呢?”
也無怪乎媽媽會有這樣的誤解,自進入學校來,這還是正一第一個過得如此心不在焉的假期,也不外出,也不像以前那樣買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零件回家研究擺弄,反而是得了焦慮症般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牆上的日曆。也不記得從假期的第幾天起,每天清晨撕去前一頁日曆的工作就已經由正一接過了。
那一套日曆還是新年參拜時從神社認購的,每一頁都有七福神的鉛筆繪,寥寥數筆線條即勾勒出極具神韻的形象,當初正一還喜歡了好一陣,而現在看他撕下時毫不留戀的態度,媽媽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正一急著要去赴某人的約的緣故。
“不是女朋友……”正一有些無奈媽媽的八卦精神,然而他那拒認又說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來的態度反而讓媽媽更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興奮得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