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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夫子誰家（二）

回到幕府，慕夫人見到阿觀夫子和焱夜夫子笑得那個十分開顏，特意備了美酒佳餚款待。我暗想，這慕夫人和慕真不愧是母子，連行為習慣都一樣，請了夫子同時必要搭上一頓豐盛的美酒佳餚！

“小七，這二位夫子將是教你和慕真的琴棋書畫的先生，所以你也不用迴避，今晚你就和大家一起用宴！還有這位和儀姑娘真是水靈啊！阿觀夫子如此年輕就有了這麼一對俊俏的侄子侄女，真是有福氣呀！”慕夫人笑著，看向焱夜夫子與和儀道：“看這二位郎才女貌，看著卻不大像兄妹，你們應該不是兄妹吧，是私奔而來投奔叔叔的小情侶吧？”

只見焱夜夫子的臉色驟然變黑，和儀睜著大大的眼睛，用不可思議般的口氣喊道：“慕夫人，不是這樣的，他真的是我的哥哥，就算是打斷我的雙腿，我也不想和他這麼恐怖的人有一絲一毫的曖昧不清，這是會丟掉身價性命的。”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焱夜夫子的酒杯就在手中被他捏碎，留下一地陶瓷的碎片。

“不僅脾氣不好，還是隻會個敗家搞破壞的傢伙！”我甚是心疼焱夜夫子手中的酒杯，那若是偷偷的帶出慕府賣給黑市，可是值好幾兩銀子呢！

焱夜夫子的手上流出幾點鮮血滴落在青石地面上，聽見我的話後，他抬起深邃的眼睛看著我欲言又止，緊緊的握住自己的右手，鮮血順著他的手流的更加迅速。

只見他站起身來，臉上勉強的擠出了笑容道：“慕夫人，慕公子，七七，今夜，趁著這良辰美景，容得涉予為三位及在場的賓客演奏一曲可好？”

“夫子請！”慕夫人和藹慈祥的笑著說，慕真則是撇著嘴不屑一顧。

我打量著眼前的美味佳餚，想著如何吃才能一次連本帶利全吃回來。和儀自從剛才看見焱夜夫子的手出了鮮血以後就再也不敢說一句話了。

就在眾人心中各有所思的時候，焱夜夫子拿出一把看起來精緻非凡的上古瑤琴，擺案危坐，驟起瑤琴，琴音驟起，風韻湧動，餘音繞耳，音律絕然，凌空而起，空靈動人，浮想聯翩，恍然若夢，歲月流轉，情韻纏綿，愛恨無奈。

聽著焱夜夫子的琴聲，我彷彿身在半空輕靈靈的飄著，有那麼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對我說：“晴晴，這個名字真是適合你！你哭的時候，天就會下雨，你笑的時候，雨過天晴，彩虹絢麗！”

“晴晴，當我的娘子如何？”

是誰，在我耳邊傾訴這樣的情思？

是誰，在我眼中畫出這樣的圖騰？

是誰，在我心中點下這樣的波動？

這個熟悉的人是誰？

這個陌生的人又是誰？

而我最想知道的是：這位名喚晴晴的女子，你又是誰？

琴音驟停，曲終人靜。

“晴晴是誰？”我脫口而出的問道，這聲音打破這滿院的寂靜。

“娘子，什麼晴晴？”慕真問道。

“琴聲中的那個女子！”

“什麼琴聲中的女子？焱夜夫子琴藝高超，活靈活現，真是令慕真佩服，但慕真愚鈍不懂這琴音之意，但也聽出這是祈求愛慕的曲子，願焱夜夫子以後不要再談這種蠱惑人心的曲目，來誘拐我家娘子！”

“焱夜夫子，這這琴聲中的一聲聲讚美可是真心？”我不理會慕真的搗亂，直接質問焱夜夫子。

“七七果然是我的知己，絕對真心！”焱夜夫子堅定如鐵的答道，他的右手依舊在流著血紅的鮮血，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上古瑤琴上，在木質的瑤琴上，慢慢潤開，慢慢滲透。

我看著他，淡淡的笑了笑：“那為何要讓那位女子如此是傷心痛苦？如此那個女子憤然悲傷？”是的。焱夜夫子的曲子應該是表達對愛人的追求，可是我卻從中聽到那個叫晴晴的女子傷心絕望與無助。

晴晴，她是誰？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討厭眼前這個男人。我已經沒有食慾，轉身告辭離開。

回奉苑小築的路上，淚水竟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天空稀里嘩啦下著大雨，淋得我渾身溼透，凍得我瑟瑟發抖。可是，卻一點都不及我的心冷。

站在一棵梧桐樹前，我已經眼睛模糊了，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淚？

為何，我的心如此的傷？

一把竹傘撐在我的頭頂，為我遮住了天空中的大雨。

我轉身回頭，看見撐傘的人竟然是焱夜夫子。

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