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也已是李家的人了,急有何用?
陳襄卻不理會他,徑直往宮門口的方向去了。
恰在這時,聞了風聲的君嫻趕了來。
她戴著面紗,但掩不住眉宇間的凝重與憂心。看到陳襄負傷疾步而去,她忙要去追,卻被李鋌攔下了。
李鋌衝她輕搖了搖頭,“尊公對沈大娘子情根深種,是志在必得的。”
“可他受傷了!”君嫻不無慍怒,“你們為何不攔著他!?”
李鋌低眸,沒有做聲。陳襄執拗的事,誰能攔得住?
君嫻也知自己是在遷怒李鋌等人,一刻沉默之後,抬眸望向了西邊天的霞光。“都是李家的人了,便是天子做主,尊公還能若何?”
她反而鬆了一口氣,此番結局,未必不好。她也不希望她的襄兒,為了一個沈連城就忘乎所以,為了一個沈連城,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忘了!
她的面紗,被霞光染上一層神秘的燦黃色,李鋌看著,一時也失了神。(未完待續。)
第136章:請罪入獄
皇宮,欒清殿內,宮人正在掌燈,夜幕降臨,便是燈火通明。
陳襄立於殿前,低眉斂目,面無表情,只等天子裁決。
天子宇文烈則在案几後來回踱步。他雙手負於背後,龍顏震怒。得知沈連城與李霽偷偷地成了婚配,他比陳襄還氣。
趙寺人終於伏身進來,不無惶然道:“陛下,沈太傅帶到。”
“讓他進來!”宇文烈頓步,怒掀了衣袍,暫且壓了壓心中火氣,端坐下來。
“是。”趙寺人應聲,忙是傳喚。
陳襄眨了一下眼目,神情已是泰然。
沈括進來之時,行了跪拜大禮,面上卻無半點惶恐和不安之色。他是有備而來的。龍顏震怒又如何?他早知會有今日。
“恩師,”宇文烈尚且耐著性子喚了他一聲,卻並不讓他平身,只冷冽問道,“阿蠻與李世子拜堂成親,你可知情?”
“老臣知情。”沈括不緊不慢地答。
“你……”宇文烈險些發作,但還是按捺住了,多問他一句:“可是恩師的主意?”
“是老臣的主意。”沈括仍是不慌不忙。
“太傅!”宇文烈終於呵斥一聲直起身,走到了案几前,氣道,“孤王是如何與你說的?孤王給你時間讓你考慮清楚,你不但不考慮反暗渡陳倉,你這是……你這是抗旨不尊!”
咬著“抗旨不尊”幾個字,宇文烈的臉色愈發地難看了。
此言一出,便是給沈括定了罪。
沈括抬起身,卻是一句分辯的話不說,端重地摘了頭上冠帽,恭謹地置於一旁地上,又是扣首著地,徑直道:“老臣罪該萬死,請陛下治罪。”
陳襄微斂了雙目,看沈括已是視死如歸之態,心中忿忿之餘,不免有些擔憂。
“這可是恩師自找的。”宇文烈目光狠戾,氣惱之下,當真喊了人,將沈括打入牢獄。
待人將沈括帶走之後,陳襄默不作聲。宇文烈平復了心中怒氣,仍透著幾分冷厲問:“陳國公,孤王如此處置,能解你心頭之恨了吧?”
“微臣只要沈阿蠻。”陳襄雖冷著臉,但作為臣子的恭謹之態還是有的。
此言一出,宇文烈的臉色更難看了些。“事已至此,還是陳國公看開些罷!”他是天子,雖有生殺大權,但他也不能枉顧北周的法度和規制,將別人的妻子胡亂許給了誰。
“她與微臣已有夫妻之實,已結夫妻之盟。”陳襄不以為然,“遲早,微臣會要回她。”
為情所困?宇文烈心下竟生了幾分輕視。亡陳這位皇子,莫不是個蠢的?堂堂男兒,竟為一女子亂了志圖……也好,幸得如此。
想及此,他不禁笑了一下道:“那便是你們的私人恩怨了,孤王管不了,也不想管。”
陳襄抬眸看他一眼,問:“陛下打算治沈太傅何罪?”
宇文烈又是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想孤王治他何罪?想讓他死,還是降職發配?”頓了頓,接著沉聲道出一句“孤王都答應你。”
聽言,陳襄不無驚異。北周天子宇文烈,對將他培養成才,並自願將政權交予他手的天子太傅,竟然如此涼薄無情!
“殺了他,陛下當真捨得?”他試探而問。
宇文烈沉默了少刻,終於嘆了口氣。“恩師幾十年來為北周天下殫精竭慮,培養孤王成才,輔弼孤王治理這個國家,無異於孤王的左膀右臂,孤王自然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