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本也是這麼想的。
“不是她。”這一世,她心裡再是清明不過。
“那……”青菱只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終是忍不住問:“是誰呢?”
“阿母。”沈連城道出這兩個字,卻是異常的平靜。
“夫人?”青菱心中轟然,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夫人平素裡對女公子呵護備至,豈會……”
“待會你就知道了。”沈連城打斷她的話,重新邁開了步子。
青菱緊緊地跟著,腦中思緒萬千。
她不相信黃氏會對沈連城下這樣的毒手,但她又那樣堅定地相信,沈連城這麼說定也不是無中生有。
黃氏不乏對沈連城好的理由,卻也,不乏害死她的理由!
沈連城的母親王氏是在生她時難產死的。過了一年祭,沈忠書方才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續了弦娶了黃氏。
黃氏雖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嫡女,但與皇室外戚王氏作比,自然是比不得的。入了沈家的門,她克己守禮,可說是不曾犯過一絲的差錯,待王氏的遺孤也是關懷備至,甚至在外人看來都比待自己的一雙兒女要好。
明明可以隱忍一輩子,可偏偏過了十三年,黃氏懷了第三個孩子,七個月的時候卻胎死腹中險些令她也失了性命。這不過是前幾個月才發生的事兒。當時府裡的人都在擔心,看著還未出生就已死去、生出來已沒有氣息的孩子,黃氏會想不開活不下去。
聽了這個訊息,住在京都的老祖宗也八百里加急派人送來了慰問信,可黃氏的夫君晉陽公帶著沈連城在郊野狩獵,卻沒立即趕回府,只因沈連城騎馬摔了跤,崴了腳,回程慢了。
這件事,黃氏難道不會嫉恨於心?
如是想著,青菱忙叫住沈連城,“女公子,若真是夫人所為,您怎還敢私下與之接觸?您就不怕她再行兇狠?”
“諒她也不敢。”沈連城哼笑一聲,“更何況,我並非一人前往……青菱,”忽而一聲意味深長地輕喚,她回頭認真看青菱道:“無論待會我跟黃氏說了什麼,你都要記得,沒有我的準允,不可傳到任何其他人耳裡,玉荷也不行。”
青菱連連點頭。
“玉荷是個沒心沒肺的,青菱你不一樣,性子穩重,做事仔細。以後許多事,還要你多擔當。”
沈連城言辭誠懇,於青菱看來,像是突然間長大了。若說玉荷作為奴子是個沒心沒肺的整天聒噪得什麼話都敢說,沈連城作為主子,又何嘗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什麼出格的事兒都能做?
青菱年長些,一直以來都是多擔當的那一個。
不過,這會子沈連城突然煞有介事地講這番話,青菱倒有些手足無措。半晌她才回話道:“只要是為女公子好的,奴便是死,也是應該的。”
“哪裡要死這麼嚴重?”沈連城輕笑出聲,心中一片暖意。
她知道,青菱跟著自己,像大姊姊一樣,為自己操i了不少心。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更願意信賴她,什麼事也不瞞她。
第004章:談話
臨安城東,彩雲巷巷口。
沈連城遠遠地看到了黃氏。二十八歲的年紀,風韻正好,她那白淨年輕的臉上,滿是和善。幾個衣衫襤褸的孩童向她討要吃的,她毫不猶豫便讓陳嬤嬤分了他們幾個銅子。
多麼諷刺!人,總是容易對弱者施以憐憫與同情,對風光無限的人,則心生妒意,甚至歹毒之心。
黃氏亦看到沈連城了,與陳嬤嬤交換了一個眼色便是一臉不解地迎上前去,嗔怪道:“阿蠻你這身子剛好些怎就出來瞎跑了?把阿母喚到此處究竟因了何事啊?”
“因了何事?”沈連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目光掃過一眼陳嬤嬤,“因了何事阿母和陳嬤嬤不最是清楚?”
“阿蠻何出此言?!”黃氏心頭一驚,拉著沈連城的手也不自覺鬆開了。
“帶我去見那個苗疆人。”沈連城望著黃氏,目光灼灼。對方會露出怎樣的驚懼之色她似乎並無興趣。
白淨溫和的臉頓時失了血色,身後的陳嬤嬤也驚愕地張了張嘴。
“不帶我見那個苗疆人?”沈連城並不理會她們的困惑,徑直從頸上摘下生母王氏留給自己的羊脂玉環,交到青菱手中,鄭重吩咐:“回府,若我有個三長兩短,就把這個拿給我阿父,把你和那奴子知道的都告訴他。”
青菱這奴子知道些什麼?沈連城口裡“那奴子”又是哪個奴子?黃氏和陳嬤嬤齊齊聯想。
青菱心中莫名,但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