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天琪霍地離桌,轉身下樓,心火不覺已動。
樓酒門口,一群人圍著個半截鐵塔,那是個黑大漢,虎將熊腰,巨目,海口,獅鼻,脫光了的上身,肌肉堆壘礙如同小山包,那雙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
“脫!”
“脫!”
在一群人的哄叫聲中,黑大漢正準備脫下身上僅剩的一條解衩。
“住手!”一聲沉喝出自楚天琪之口,他忍不住又耍管閒事了。
如此一條威武大漢,竟因一頓飯錢遭人當眾侮辱,實在今人憤慨!
“唷!管閒事的來了!”夥計頭目扭頭瞧著楚天琪道:“這漢子一頓飯,紋銀一兩二錢三分,你替他付?”
楚天琪走近前,摸出二兩銀錠往夥計頭目一拋:“這可夠了?”
夥計頭目將銀錠在手中掂了掂,嘴巴一努:“走!”復又對大漢道:“這次便宜了你!”
夥計頭目和在門內兩側手抄傢伙的夥計,全都退入酒樓櫃檯。
看熱鬧的人見“戲”已到此結束,也紛紛散去。
“把衣服穿上,走吧。”楚天琪指著地上黑大漢脫下的衣物,隨便說了句,拔腿便走。
楚天琪行不到兩步,黑大漢搶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師傅在上,弟子黑金融餘龍給您老人家磕頭!”
這是怎麼回事?楚天琪頓時懵住了。
餘龍仍直跪在地上:“師傅大恩大德,弟子願侍候您老人家……”
“哎……”楚天琪伸手扶起餘龍,“一頓飯錢,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什麼大恩大德,餘壯士言重了!‘師傅’不敢當,‘侍候’二字更是無從說起。你穿好衣服,快走吧!”
餘龍堅厚的胸脯一挺,一本正經他說道:“我在吃飯前就曾暗地發過誓言,若有人肯替我出這頓飯錢,我就認他為師,以身侍候他一輩子。”
天下竟有這等怪事,而這怪事偏偏又讓自己撞上了!楚天琪驚得目瞪口呆。
“師傅,您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反正我是跟定您了。”餘龍抓起地上的衣服,一邊穿,一邊問,“您老人家的客棧在哪兒?”
“胡扯蛋!”楚天琪沉斥一聲,一個箭步穿過街心,消失在人群之中。
餘龍望著楚天琪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神秘、詭譎的笑。
夜已深。
天瀑城東西兩街終於歸於寂靜。
楚天琪踏著寒月的悽清冷輝,回到了小街客店。
他尋遍了大瀑的每一個熱鬧角落,都沒有發現楊紅玉。
唯一的收穫是,有人看見楊紅玉今日下午確在天瀑城內。
楊紅玉去哪兒了?
她會去哪兒?
楚天琪帶著這個不解的,疑團退回使地。
驀地,他頓步在街心,不敢向前邁步。
客店門口,站著那位黑鐵塔餘龍!
天花酒樓的事,他早已經忘了。他以為自己遇到的只不過是一個瘋子或白痴而已。
餘龍迎前一步:“師傅,你老人家回來了?”
楚天琪壓低竹緣:“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
餘龍咧嘴一笑:“天中沒有餘龍不知道的事。”
楚天琪心陡地一震,略思片刻道:“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裡?”
“那個女人嗎?”餘龍道:“她正在去神龍峰天武堂的路上。”
“神龍峰天武堂?”楚天琪立即想起了丁香公主與神龍幫的文馬約會,“她去神龍峰午嘛?”口裡在問。心中已是明白。
“西子樓丁香公主與神龍幫龍老大‘飛天神龍’龍世宇,約定後天在神龍峰天武堂比武應會,這種熱鬧場面千載難逢,她能不去看?”餘龍似乎對楊紅玉十分熟悉。
果然猜中!楚天琪不覺想起了丁香公主,心中感到一陣惆悵和隱隱不安。他在為丁香公主擔憂。
“師傅不想去神龍峰幫丁香公主?”餘龍一言道破楚天琪心思。
楚天琪目芒閃而復斂:“我要去神龍峰找楊紅玉,也要幫丁香公主。”隱斂的目芒窺探著餘龍的表情。
餘龍的黑臉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只見他垂頭道:“既是這樣,請師傅進店休息,明日清晨啟程。”
楚天琪故意道:“救人如救火,為何要等到明天?”
餘龍仍垂著頭道:“此去神龍峰不到兩天路程,楊紅玉擅長易容,且又心智機巧,一路上不易找到她,再說路上若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