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最要緊的,可奪不到也不至於是死罪,但半途而廢回到族中,那便一定是要受罰的了,念及此,他不知從何處來了些膽氣,竟梗著脖頸回了一句:“在下若是不肯呢。”
丹贔雙眸一縮,手輕輕一晃,那數道白芒發出聲聲悠長琴韻,波瀾乍起,衝著幾人聚攏而去,一股死意鋪天蓋地席捲而至。
這幾人中年歲最小的是個少女,頭一回離開良木山莊,頭一回出來長長見識,誰料就見識了生死一線,她頓時白了臉色,拉著邊上年輕男子的衣袖,抖著身子頹然癱坐在地上,神情驚恐,幾欲落淚。
程川貝知道東海丹贔的厲害,自己加上身後這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不是對手,那隻能服個軟,他回望了她一眼,囁嚅著唇角艱難道:“好,好,在下等這就離開紅霞嶺。”
丹贔頓時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道:“若是方才叫你們滾,你們痛痛快快的滾了也就罷了,如今才要滾,卻是晚了,不留下點甚麼,老夫可不會輕易讓你們滾的。”
素來聽聞東海丹贔是劫道的祖宗,一向是雁過拔毛賊不走空,沒料到竟不講理到令人髮指,程川貝狠狠哽了一哽,蹙著發黑的眉心道:“前輩想要甚麼。”
丹贔在幾
人身上巡弋了片刻,他自然是知道良木山莊的,良木山莊是程家一手創立,素來是天目國數得著的富戶,自然有數不清的好東西,而眼前這個程川貝,看起來在程家也是有一定地位之人,那麼,此時不好好搜刮一番,更待何時,他陰惻惻的笑道:“將你們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老夫要仔細挑一挑,若有隱瞞不拿的,老夫就只好勉為其難,收下你們的性命了,你們可要想想清楚,是命重要,還是錢財重要。”
幾人面面相覷,心知已無退路,只好開始從袖中,從懷中往外掏東西,一直掏的比臉還要乾淨,才罷了手。
就在此時,一直藏在丹贔懷中的鹿兒探出頭來,伸手指著癱在地上的那個少女,嬌憨道:“爹爹,鹿兒喜歡她頭上的簪子。”
丹贔抬眸相望,只見那少女頭上斜簪一枚金簪,簪頭是一隻赤金小鹿,成奔跑狀,足下踏一枝梅花,渾圓的東珠串成梅花綻開的五瓣,十分別致。他撫著鹿兒的長髮,輕聲細語的笑道:“好,鹿兒喜歡,爹爹給你拿來。”他抬起頭變了臉色,伸手喝道:“你,拿過來。”
那姑娘的身軀狠狠抖了一下,一枚金簪就能換條命,再沒有比這更划算的了,她忙不迭的拔下發間的簪子,急不可耐的丟了出去。
丹贔伸手一撈,將簪子穩穩當當的撈在掌心,塞到鹿兒手中,笑道:“瞧瞧,喜歡麼,喜歡爹爹就給你戴上。”
鹿兒喜笑顏開的點了點頭,微微側首,讓丹贔將簪子斜斜簪入髮髻。
凶神惡煞的丹贔猛然變成這般慈眉善目的模樣,白芒中的幾人有些難以回過神來,面面相覷了良久,黑臉男子才想起來自己仍置身於險地,忙將身前的東西向前推了一推,膽戰心驚道:“前,前輩,在下等可以離開了麼。”
丹贔吊著眉梢,瞧著眼前這幾個晦氣之人,譏諷的嗤了一聲:“就你們這幾塊料,這等修為膽量的,也想來奪取七星圖,簡直是做夢,你們這是來找死的罷,你們還得多謝老夫,早早的攆你們滾蛋,才保住一條命。”他揮了揮手:“東西留下,你們都滾罷。”
此間事畢,丹贔帶著鹿兒往紅霞嶺深處趕去。
二人走後不久,鳳凰樹林的邊緣多了一群白袍劍客,為首之人是個老者,鬚髮皆白,額頭上生出一枚素白短角,短角上有圈圈花紋,散發幽幽銀光。
老者領著眾人在密林邊緣打坐休息,吩咐其中一人去林中探查一番,不多時,那男子返回,衝著老者施了一禮:“回稟太上長老,弟子已在林中探查過了,並無危險之處,但是有打鬥的痕跡。”
老者睜開雙眸,蔚藍色的眸子中精光閃現,沉聲道:“前頭帶路,去看看。”
眾人急匆匆的趕到打鬥之處,老者彎下身子,仔細檢視了一番,驚異道:“這是九霄百衲琴的痕跡,看來東海丹贔也到了此處,只是不知是誰這般倒黴,竟碰上了他這麼個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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