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洲政府能保持中立,反正不管到最後誰是贏家,該有的賦稅一分都不會少。”秦致遠笑吟吟的建議。
中立?
這真的是秦致遠對荷蘭人的諷刺。
332 抬不起頭
範海爾司馬和秦致遠的會談沒有任何結果。
範海爾司馬不敢承諾不干涉華人和婆羅洲土著的爭鬥,那會導致局面無法控制。
荷蘭人並不擔心那些婆羅洲土著,對華人倒是保持了足夠的警惕,因為範海爾司馬很清楚,僅憑那些婆羅洲土著,他們做不了任何事,根本不可能危及到荷蘭人的統治。
反而是那些華人,如果他們得勢,憑藉手中本就雄厚的財力,如果再加上軍政界的助力,說不定就會導致荷蘭人在婆羅洲殖民統治秩序的坍塌。
這肯定令荷蘭人無法接受。
而對於秦致遠來說,這就是個溫水煮青蛙的過程,只要不和荷蘭人撕破臉,使荷蘭人無法動用軍隊發起攻擊,就憑那些婆羅洲土著,秦致遠同樣不放在眼裡。
所以看上去,只要就這麼拖下去,秦致遠肯定會達到目的。
只可惜現實往往和人的意志相違背,婆羅洲的局面發展很快就令秦致遠和範海爾司馬他們都措手不及。
11月初,蓬萊島上的張添壽得到報告,泗水郊外農莊裡的三戶華人家庭發生血案,這三戶家庭中的男人全部出門勞作,然後留在家裡的14口婦孺全部被人虐殺,哪怕是襁褓中的嬰兒也未能倖免。
張添壽立即登船前往那座農莊。
這是一座位於泗水東南方大約15公里的農莊,說是農莊,其實就是自然形成的一個小村子。
村子裡百餘戶人家,除了三家華人,剩下的都是婆羅洲土著。
這三家華人平時來往密切,他們一起在附近的山上種植了近千株油棕樹,靠提煉棕櫚油為生。
棕櫚樹是一種經濟作物,其經濟效益大概是甜菜的十五倍,橡膠樹的十倍,獲利甚豐。這三戶華人因此在當地的日子過得很是逍遙,生活條件比起那些不事生產,每天靠採摘椰子為生的本地土著強得多。
問題就在於,那些不事生產的本地土著,並不認為這種生活上的差距是因為他們自己的懶惰,而是認為是因為華人的到來搶走了本應屬於他們的財富而忿忿不平。
大概本地土著單純的腦袋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在華人到達這裡之前,他們守著這片土地已經生活了數千年,卻從來沒有人種植過哪怕是一株棕櫚樹。
有些人看到差距會奮起直追,有些人看到差距就只是羨慕嫉妒恨,他們不想著依靠自己雙手的勞動獲得較好的生活,而是幻想依靠手中的長刀不勞而獲。
於是在“泗水事件”之後,當這種羨慕嫉妒恨累積到極致,終於爆發這場駭人聽聞的慘案。
張添壽帶著一個連趕到事發農莊的時候,兩撥人正在現場對峙,一方是有男有女的本地土著,另一方自然就是全部是男人和
男孩的華人。
這些本地土著大多一臉鄙夷的看著這些悲憤莫名的華人,有些人甚至還在談笑風生,大肆喧譁,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和“你能耐我何”的優越,更有幾名遠遠蹲在旁邊的青年一臉玩味,看向那三戶華人家庭的眼神充滿暴虐和回味。
從表面上看,這三戶華人住宅的房屋質量要明顯好於那些本地土著,不僅門庭院落齊全,而且窗明几淨,磚瓦齊整,和那些本地土著居住的黑濛濛低矮茅草房形成鮮明對比。
買房置地安家落戶,這本來是華人的優秀傳統,但沒想到在婆羅洲卻成了指引那些不法分子的下手的明燈。
場中,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兩名西裝革履的殖民地官員正在處理。
剛剛看到這個場景,就令張添壽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都有作案嫌疑,但所有的本地土著都是站著的,而那些身為受害者蒙受屈辱的華人則是全部被勒令蹲下,連站立的資格都沒有。
公平?
呵呵!
當一溜三輪摩托疾馳而來的時候,村口一干人等都在扯著脖子張望。
當然是面色各異。
華人們像是見了親人一樣眼圈發紅,警察灰溜溜的滾遠,殖民地官員拍著腦門發愁,那幾名剛才還遠遠蹲著的土著青年想偷偷溜走,卻又被那幾名警察連打帶踹的趕回來。
只有哪些婦孺還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們不知道這些三輪摩托代表著什麼,發生在泗水的慘案還沒有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