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中沒猶豫,向傑克遜微微點頭,幾個人就向著油庫外走去。
剛到門口,還沒有說話,任正中忽然聽到港口那邊傳來幾聲尖利的槍聲。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時候響了槍,傳的那是真遠,又尖又利,瞬間就把人從睡夢中叫醒,馬上就有人大聲喊口令,警報也被拉響,整個港口區頓時喧鬧起來,所有的望塔上的探照燈都開始瘋狂搖動,甚至還有人朝天鳴槍。
“你們守好這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出入……”傑克遜反應夠快,僅僅是一愣神的工夫,傑克遜就向李鳳儀他們下達了命令,然後領著任正中幾個人往港口區衝。
按照剛開始的計劃,三隊要前往港口,伺機在停靠在豐盛港裡的兩艘英國重巡洋艦上安裝炸彈,不求能炸沉,讓他們無法開動留在港口就行。
指望幾名突擊隊員隨身攜帶的炸藥,想要炸沉一艘上萬噸的巡洋艦無疑是痴人說夢。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按照蘭芳空軍的經驗,只要破壞了巡洋艦的尾舵,讓他們無法移動,等岸上的油庫爆炸,油料就會順著海水進入碼頭,到時候那些軍艦就算是燒不沉,軍艦山的水兵也大多逃不掉。
海軍最重要的是什麼?
從來不是軍艦,而是人,有了人,軍艦才能形成戰鬥力,沒有人,軍艦也就是個大玩具。
負責帶三隊潛入港口的是洪桐書,這同樣是一名外籍軍團的老兵,有著三年多的豐富作戰經驗,按說,洪桐書他們不大可能會失手,但意外經常會發生,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會一帆風順,現在港口既然響了槍,那就只能是洪桐書他們暴露了。
暴露,想起臨行時一號陳國榮的安排,任正中心情沉重。
550 命真大
油庫距離爆發槍戰的碼頭其實並不遠,最多不過500米。
就在任正中他們衝過去的路上,槍聲愈發緊密,劉易斯機槍的清脆的連續射擊聲和散彈槍沉悶的射擊聲夾雜在李恩菲爾德斷斷續續的射擊聲中格外清晰。
任正中的心情沉重,突擊隊裝備的全部都是劉易斯和散彈槍,可以肯定,一定是港口守備部隊發現了洪桐書他們。
“頭,咱們要加入嗎?”蘭斯突然低聲問了一句。
“加入?看情況,如果可以的話,咱們要想辦法把人救走。”任正中不想放棄戰友。
“那麼最好先把橡皮艇弄過來。”蘭斯找後路。
“擦,差點忘了,你和傑克遜快去,把橡皮艇弄過來,看到訊號就過來接人。”任正中恍然大悟。
今天晚上的三個小隊,全部都準備了訊號槍,三個不同的顏色,分別代表三種含義。
蘭斯和傑克遜聽到任正中的命令,沒有多猶豫,轉身就往來時的路上跑。
實在是現在碼頭上到處都是奔跑的軍警,亂糟糟的跟菜市場一樣,任正中他們幾個混在裡面一點也不顯眼,根本就沒人注意他們。
碼頭上的一角,洪桐書和三名手下被壓制在防波提的間隙中,俄羅斯人彼得羅夫熟練地操作劉易斯點射,壓制想要衝過來的殖民地軍人,法國人伯特阿諾德縮在彼得羅夫身後擺弄手榴彈,是不是會扔出去一個,間或也用手中的散彈槍射擊。
洪桐書抱著胸腹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唐德壽,手忙腳亂的想要壓住那些正往外噴湧著鮮血的傷口,嘴裡在不停的呼喚唐德壽的名字:“c5,堅持住,要堅持住,你的孩子還在等著你,你妻子也在等著你,c5,醒醒……”
洪桐書他們都有代號,唐德壽的編號就是c5。
這就是突擊隊員的悲哀,他們連名字都沒有,那怕是死,也會死的無人知曉。
“頭,別忙了,我不行了……別怪我,我恨馬洛裡那個雜碎,能和他同歸於盡,我很幸福,頭,別怪我,我不想拉著兄弟們一起……”唐德壽說的斷斷續續,嘴裡有血沫正在往外湧,同時還夾雜這小塊的內臟碎塊,這種條件下,這麼重的傷,根本就沒辦法搶救。
唐德壽其實是沙撈越人,他原本是沙撈越反抗軍的一員,就在前陣子的作戰中,英軍少校馬洛裡率領殖民地軍隊佔領了唐德壽的村子,然後馬洛裡命令那些馬來人對這個村子進行了屠殺,整整四百多人,全部死於非命,其中包括唐德壽的家人。
就在唐德壽隨洪桐書他們潛入港口區安裝炸彈的時候,唐德壽發現了剛從沙撈越返回豐盛港休假的馬洛裡,於是仇恨完全佔據了唐德壽的腦子,唐德壽悍然暴起,手刃了馬洛裡以及他的兩名隨從,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