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她是祝氏一族的巫女?”
找了這麼多年,終於讓他找著了!
很少有表情的西門笑露出極度的狂喜,低叫:“恩弟有救了!”
拐了一條街,說是走在陌生的街道里,不如是依著自己模糊的印象——
真怪,她從來沒有來過南京城啊,難道……真的是帶她來過?
模糊的印象讓她走向一楝大宅前,正奇怪為何有好幾名姑娘站在小門前,後來才知道那是新買的丫鬟。她會知道是因為她才走近那些跟她穿著很像的姑娘們,小門就突然開啟,有個老頭子趕著她們進去,嘴裡說著西門家規矩一向嚴謹,絕不容私什麼的。
這麼巧?
進了西門府,她隨機掩身,一見那老頭兒帶著一堆姑娘離去,她立刻揹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
愈走愈偏僻、愈走愈奇怪,遇見分岔兩條路,她毫不遲疑地往左邊而行。
“奇怪,我好象來過這裡……”
眼前的銅門半掩,卻沒見半個家僕丫鬟經過此地,她的心漏跳一拍,東張西望,想要找門口先跑出去,等祝六她們來之後再說,但雙腳卻不聽意志地側身走進銅門之內。
銅門之內,一樣無人。
“姐姐說,走這邊,會遇見一個一直咳一直咳的人,在哪裡呢?”
她驚跳起來,立刻轉身,不見任何人。她撫著心口,張大眯眯眼,低叫:“我的天啊,這裡有鬼嗎?那聲音……好象是個小女孩……”而且很像她小時候的聲音呢。
不怕不怕,她不像姐姐是巫女,可以看見三界鬼神。從小到大她連個鬼都沒見過,應該……不會很不幸地在此遇鬼。
她嚥了咽口水,走進熟悉的拱門內,樹枝打上她的瞼,她慘叫一聲,搗住疼痛的臉,眯眯眼看見花開滿枝。
“有花!”她喜道。順手摘下一朵盛開中的小白花,心臟的跳動突然又變得極快,好象這樣的事她曾做過。
她抓抓有些亂亂翹的頭髮,咕噥道:“真怪……”
忽然之間,聽見一陣輕微的咳聲,她驚得跳了起來。
“是……誰在咳?”真有人在咳?那咳聲不斷,心雖驚,腳步卻不受控制循著咳聲往前走,來到一間房前。
窗子半掩,她搗著疼痛的瞼,小心地往窗內偷瞧。
“啊,找到咳咳的人了。”童音忽起。
她見怪不怪,當作沒聽見。窗內,有個人坐在床上,咳聲像是從他嘴裡發出的,他是側躺著,床幔微微遮住他的容貌,只見他在翻著書,慢慢地看著。
翻著書的手……好白、好瘦,幾乎可以見到骨頭了,青筋凸起,醜不堪言,像是一層極薄的白皮包在骨頭上了。
莫名地,她的心臟狂跳起來。
這就是西門恩吧?
這就是祝六她們嘴裡說一定要害死的西門恩吧?
明明沒有看見他的臉,心裡就是知道他是西門恩。為什麼?是那看起來好單薄的身子很像是她們嘴裡篤定離死不遠的西門恩嗎?
“好高興,好高興!找到了!”
“別叫了!”她惱道。
“誰?”房內的人輕訝,十分緩慢地坐起身子來,從床幔後露出他那張臉來。
她瞪著那張……好可怕的瞼。
那張臉瘦到只剩骨頭,就像是他的手一樣,只剩一層薄薄的白皮包在臉上;雙眼隱約看出眼形好看,但如今深陷,像兩個大黑洞;唇無血色,白色的面板上蒙上一層死灰。如果有人告訴她,眼前這男人再兩天就死了,她一點也不會驚訝。
“怎麼了?是霍總管帶回來的丫鬟嗎?”氣若游絲的。他的話聽起來病懨懨的,卻十足地和氣。見她捂著臉,不答話,他露出微笑道:“是不是迷路了?我告訴你路子,你出園之後,往右邊走——”
他在笑耶!“你……在笑嗎?”
他微楞,答道:“我是在笑。”他知他自已早病入膏盲,笑起來很可怕。
“你在對我笑嗎?”她驚奇地問道。
他又是一楞,這次發楞的時間較久,一雙眼睛直瞪著她。曾經……也有人用同樣的驚奇問過同樣的話,讓他永遠不忘。
“我是在對你笑……”他柔聲說道。忽地瞧見她的臂上少了一截袖子,上頭還沾著一道血痕。他吃了一驚:“你受傷了?”
這傷看起來不輕啊,怎麼霍總管沒有為她先治傷呢?
他瞧見桌上有布巾在,遲疑了下,向她招招手,微笑道:“小姑娘,你進來,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