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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李銘緘默地聽完,沒有說什麼,又揉了一下眼睛,柔聲問,“我很困,先睡覺好嗎?”“好。”許驚濤很爽快地答應了李銘的要求,將還沒開啟的材料又全都收起來,他沒想急在這一時,顯然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第二天的拍攝,李銘精神很差,NG不斷,連給他配戲的群眾演員,都不耐煩起來,私下嘀咕著這個明星的專業素質太差了,是怎麼紅起來的?拖下了進度導演的脾氣也差,不好跟李銘發飆,一摔劇本叫全組停下休息,然後今天必須補上進度,補不上就全組開夜工。李銘已經無暇去管背後別人怎樣指指點點,揉著太陽穴回到自己臨時休息的簡易摺椅上躺下,一個晚上沒睡好,想心思睡不著,快天亮時好不容易迷糊過去還不停地做著亂七八糟的夢,現在腦子裡都還在嗡嗡作響,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只是想躺下閉眼休息一下,卻不自覺地就昏睡了過去。潘梓看他被導演罵了,本想來慰問他一下,發現他已經睡著了。許驚濤輕手輕腳地拿薄毯子給他蓋上,看著他的睡顏出神。

“哎,哎。”潘梓扯扯許驚濤的衣服,把他拎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問,“他今天怎麼了?難道昨晚你對他——”許驚濤一巴掌打在她腦門上,“小姑娘家的,你那腦子裡一天到晚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潘梓捱了教訓,委委屈屈地扁扁嘴,“我是擔心你們嘛,你到底有沒有在努力啊?”許驚濤好笑地呵了一聲,“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這麼關心我努力不努力。”“切,”潘梓一臉鄙視地白他一眼,“我當然喜歡他啊,但是每個人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嘛,有的人喜歡一個人就希望和他在一起,有的人喜歡一個人就只是希望他好就行啦,我這種就屬於奉獻型的懂麼你?”“說得一套一套的,哪兒學的?”“言情小說啊,你要學學麼,借你幾本?”“你自己留著學吧,怪不得這麼大人了連個情書都不敢送。”許驚濤興趣缺缺地轉回頭,視線仍落在不遠處安靜睡著的李銘身上。

他總說他是很自私的,在這段婚姻中從沒付出過什麼,只是現在良心發現,也不想再索取什麼,合作終止,斷了牽絆,對大家都好。或許他就是那種,喜歡一個人,就只是希望他好的型別吧,許驚濤想。

接連十幾天,每天晚上許驚濤都把委託協議拿出來一遍,李銘以各種理由推諉過後,再收起來,也不多言語,就是樂此不疲,每晚重複,幾乎成了睡前儀式。李銘的耐性一向長過許驚濤,雖然他對許驚濤向來順從遷就居多,但只要是他堅持的事,從來都是以許驚濤的妥協告終。論持久戰,許驚濤從來沒勝過,所以這一次,他下了死心了,李銘堅持,他更堅持。

這期間許夫人也來勸過李銘,難得許驚濤生出想要孩子的心思,若李銘肯了,再順帶著要求一人一個,只要他肯開口,不怕說不動許驚濤。許夫人深知關鍵都在李銘,不僅親自上陣勸說,並且將這個意思也傳達給了李家雙親,父母的心思大抵相同,原本在他們倆結婚時就存在的遺憾,冷不丁的又冒出了希望,定然都是不願輕易放棄的。父母們不明就裡,一心只想著為他們打算長久,這其間難明的緣由,叫李銘有口難言。

總是要散的,總是要各自成家的,留一個孩子在許驚濤身邊,喊著他爸爸,卻和他毫無血緣,算個什麼事呢?

又是一夜相對坐下,李銘偷偷瞄了時間,心想著仍是陪著坐坐走個過場,到點了就撤了,不想許驚濤今次卻一改往日路數,有話要說。

“孕母做完移植,就離婚,我去跟老頭子提。”許驚濤的語氣風平浪靜,坐在對面,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模糊開去。正在昏昏欲睡中掙扎著的李銘,還沒回過神,先一個激靈清醒了頭腦,然後才回想著剛剛聽到了什麼。“不管手術成不成功,就這一次。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再跟你扯蠻,要是成功了,孩子我是一定要的,你實在捨不得想要孩子的話,將來也可以還給你,但是現在你的偶像身份,不能結婚更不能養孩子,所以還是放在我身邊比較好。”“驚濤,你心裡清楚,董事長和夫人想要的,是你的孩子。”李銘無力地辯解,已經不指望他能聽下去,可是卻又不能不說。“好,我再退一步,我們倆一起做,”許驚濤莫名將這句話的語氣拋得擲地有聲,並且強調地補充,“孩子都歸我。”

啪地一聲,突然不知是哪件實木傢俱的木板爆出乾燥裂縫的聲響。和許驚濤僵持了這麼久,李銘忽然就倦了,沒有什麼複雜的心理過程,拉鋸到了臨界點上,誰先繃不住,也就是分秒鐘的事了。兩個人都站在蹺蹺板的中心,許驚濤先開口,算是先退一步了,李銘若不也退後一步,蹺蹺板自然就要向對方那頭傾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