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實在是太平靜了,這反倒讓郝澄覺得很擔心。一頓早膳吃的是食不下咽,就勉強的喝了一小碗清粥。
臨走的時候,天空微微露白,只在東邊朝陽在雲層染了點點霞光。江孟真站在府門口送她,郝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後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便走。
她轉身走了一步,江孟真便叫住了她。郝澄立馬轉過身來,兩步並作一步走到江孟真跟前,略帶緊張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江孟真搖搖頭,踮起腳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個輕吻,這是成婚以來,他頭一回在外頭主動吻她:“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平平安安回來就好了。”
郝澄重重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往馬車處走,馬車婦實在看不下她的龜速,按捺到她上了馬車,便開始策馬揚鞭。
郝澄的馬車一離開江孟真的視線,江孟真便在竹青的攙扶下上了隨後的一輛馬車,語氣很平靜地下了令:“去長平侯府。”
第96章 87。7。11|
江孟真的馬車之在長平侯府停頓了十分短暫的時間,便在馬車婦熟練的趕車技術下,以一種十分平緩卻不慢地速度往宮城的方向前進。
這停頓的半刻鐘,江孟真的馬車上便多了個人,當然和他一樣,是個男人。對方和江孟真差不多年紀,不過養尊處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妝容雍容端莊,身穿深紫色的錦繡深衣,流雲一般的長髮被梳成飛天髻,一枝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孔雀金步搖斜斜得插/進他高高的髮髻,端莊中平添幾分嫵媚。
這男子便是當今長平侯府的正君了,也是江孟真為數不多的閨中密友之一。他瞥了眼江孟真的肚子:“你家妻主也真是的,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還讓你大著肚子勞心勞肺的。”
他一向在江孟真面前嘴損,但倒也是真心實意為他好,當初聽江孟真選了個窮人家的女子結婚,氣得就只送了份禮過來,憋著口氣,愣是沒有來參加郝澄和江孟真的婚禮。
但如今江孟真有事情請他幫忙,他還是一點也沒有猶豫的上來幫忙,見江孟真不說話,他又忍不住唸叨道:“我當初就說嘛,年紀輕輕的不好掌控。而且她家世不行,根基太淺,在皇帝面前也沒什麼份量,當時我就勸你,結果你個死心眼,非要選她。”
江孟真第一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至少有錢有勢,江孟真年紀也不輕,雖然手段狠辣,但畢竟是個男人,他真的是擔心自己的好友被這麼個年輕女人輕易哄騙,最後人財兩空。
江孟真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笑得很是溫柔:“阿白,謝謝你,不過我現在過得很好,至少選她,我這輩子都不後悔。”
“好好好,不後悔。”蕭白也是拿他沒一點辦法,他要是真有自己嘴上說的那麼狠心,今日就不會坐在馬車裡一起陪他去皇宮了。
看了看江孟真那樣子,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想好怎麼辦了沒有?不會就是讓我陪你進宮和太君後說兩句話吧?我雖然是侯府正君,在外祖父那邊也說得上兩句話,可你也知道皇室那些女人,江山社稷為重,要是那什麼不要臉的外族皇子就是要搶你的女人,陛下指不定真要讓你受這份委屈。”
晉國自詡大國,講究的禮讓和大度,說難聽點,就是虛榮,為了名聲和風度,只能把苦水往心裡咽,對上比較不要臉的人,那就只能吃悶虧。
江孟真道:“你只管帶我進去便是,只要能和太君後說幾句話,送點東西給他就行了,其他的我有自己的打算。”
“可那什麼使臣團今日就要訪朝了,你現在才找太君後,來得及嗎?”蕭白還是十分擔憂。
江孟真笑道:“你儘管放心便是,我說來得及,那就一定來得及。”
長平侯府的正君也就是當今太君後的親外孫,而且這次拜訪事先馬車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但蕭白只放了個令牌出去,馬車撩開簾子來檢查了一下便被放下,宮裡的侍衛很輕易地給馬車放了行。
在江孟真的馬車進宮的時候,郝澄也不情不願的上了朝。外朝使臣團來訪,雖然聲勢浩浩蕩蕩,但也還是按照晉國的規矩,像其他國家一樣到金鑾殿上來拜見晉國的皇帝。
文武百官照舊例,分別按照官職的高低順序站在兩側,當然諫官史官以及翰林院幾位學士除外,她們品級雖然不算高,但屬於皇帝近臣,這種國家大事必須站在前列隨侍。
“月不落使臣團訪朝……”傳音的女侍們音調一個比一個拖得長,伴隨著她們洪亮卻無比尖銳的嗓音,月不落使臣團的邁著極其整齊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