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徐府確實要大辦大爺的忌日,連平日少走動的親友故交都叫來了,一大幫人在徐家住不下,還到附近的客棧打尖,吵吵鬧鬧的,很是惹人注目。”
說起這事,端硯心裡便有些不滿。
徐家的旁支不乏有些魚龍混雜之徒,只想著過來拜祭,拿點好處,口中無德,絲毫沒把徐大爺記掛在心上,琢磨著在死人身上發大財,也就那些人想得出來。
不過這些話,端硯沒敢告訴徐靈芸,免得她傷心。
徐靈芸聽著端硯的話,心裡也明白,徐家叫這麼多人來,擺明是想讓所有人知道,她這個大房的獨女就要嫁到蕭家去。
她不肯回徐家,只怕徐家人便把此事張揚,叫自己以後推託不得。
瞧著這些人的做派,不像是來拜祭,倒像是來賞玩的,徐靈芸心裡有氣,臉色便有些不好了。
說是拜祭,何曾是真心祭拜她的生父,不過是想撈些好處罷了!
徐靈芸原本也不想把關係弄僵,好歹是有半邊血緣的親人,以後見面點個頭,又或是老死不相來往便算了。如今瞧著,她一味避讓,卻叫徐家人越發得寸進尺,想拿自己說事了。
“既然徐家人如此過分,我也不必給面子了……”
她說罷,眼底流露出一抹堅毅來。
第二天一早,徐靈芸便起身沐浴淨身,換上一套素淨的衣裙,首飾一件沒戴,只在髮髻上別了一支簡單大方的白玉簪。
端詳片刻,她覺得妥當了,這才叫上春英拎著準備好的香燭紙錢,後頭跟著陳嬤嬤,以及隨著馬車走的端硯,直奔徐家。
徐家人早就等待已久,在大門口張望著。
徐二夫人精心打扮過的,雖說身上的衣裙素淨,沒有大紅大紫的,可是手腕上戴著壓箱底的一對翡翠鐲子,腳上的繡花鞋鑲著一顆指甲大的珍珠,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還上了頭油,光滑透亮,髮髻還戴著一支碧綠的簪子,臉上擦了粉,顯得年輕了幾歲。
徐小寶也是裝扮過的,一身滾邊藍衣小褂,腳上一雙羊皮小靴,頭髮梳起一小簇,含著指頭在徐二夫人身邊昏昏欲睡。
徐二爺自恃長輩的身份,沒在大門口,而是跟徐老太爺在花廳裡喝茶等著,看著日頭漸漸起來了,也變得有些不耐煩。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只用了一碟點心,眉頭慢慢皺起。
好不容易瞅見蕭家的馬車,徐二夫人精神一震,搖醒身邊的徐小寶,在小寶迷迷糊糊中叮囑:“待會堂姐來了,記得跟她好好相處。”
“漂亮姐姐要來了?小寶一定帶她在家裡好好玩。”徐小寶含住指頭,笑眯眯的,頭上的一小簇頭髮一甩一甩的。
徐靈芸下車,瞅見徐二夫人雙眼發亮,不由目光一掃,微微蹙眉。徐二夫人的裝扮,真不像是拜祭,若是衣裙的顏色再豔麗一些,倒是像去參加宴席的。
“見過徐二夫人。”
她冷淡地點了下頭,徐二夫人面色一僵,強笑道:“侄女兒哪用這般生疏客氣,叫我二嬸便好。”
徐靈芸沒答話,徐二夫人正要上前,被神色冷淡的陳嬤嬤和春英攔住了。
徐二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眼瞅著門口不少人張望,她只覺沒臉,心裡暗恨,也只得賠笑請徐靈芸進了門。
徐小寶原本想要撲過來,找徐靈芸玩耍的,瞧見面色冷淡的徐靈芸,躊躇了一下沒敢邁步,便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跟前走過。
徐靈芸不是沒瞧見徐小寶失望的眼神,只是這次不能心軟,也沒去安撫他,大步她進徐家,這個自己出生卻完全沒有印象的地方。
院子裡人來人往,她目不斜視,直奔前廳。
端硯跟在最後頭,給門房遞上帖子,揚聲道:“韓家徐姑娘向徐府問好!”
話音剛落,不止外頭圍觀的路人,院子裡的徐家親屬故交更是面色古怪。前廳的徐老太爺一聽,險些沒岔了氣,徐二爺聞言摔了手上的茶碗,恨不得撕了門口那蕭家小廝的嘴巴!
真該死,沒想到徐靈芸居然來這一手。
偏偏韓夫人已經發話,徐靈芸是韓家的義女,又是韓大家的義妹,她代替韓府前來也沒什麼。
徐二爺心裡慪得要命,麵皮發青,倒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如此難纏,這般不給徐家面子!
徐老太爺原想一個小姑娘而已,要出嫁總少不得依靠孃家。他給個下馬威,再擺擺架子,最後送點甜頭,不信收服不了一個小姑娘。
沒想到被擺了一道,徐家那些親戚看在眼內,背地裡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