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兇巴巴地瞪著鍾離墨。
鍾離墨倔強地仰著頭,也是毫不服軟地瞪著嶽明。
嶽明被他看得心裡冒火,身子一動,奈何赫連忘憂有令不許自己動手,只得恨恨地將刀收回刀鞘中,氣惱地將視線轉到一旁,哼哼唧唧的不說話了。
“鍾離墨,今晚的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追究。”赫連忘憂微微眯起眸子,接著劍眉一軒道:“不過,絕不要有下一次。”
鍾離墨心有不甘地掃了一眼被赫連忘憂直接劈死的戴笠,鼻子一擰,哼道:“明帝大人親自護她,我虹城自不敢再有異動,但是,小臣斗膽說一句,若是冷鳳狂真要對我虹城不利,便是拼得我一城盡忘,也絕不會向她臣服!”
赫連忘憂黑眸一寒,冷削的唇角一勾,冷聲道:“你們若不來招惹鳳狂,鳳狂絕不會有意為難虹城。”
看著赫連忘憂冷若寒潭的眼神,聽著這話赫連忘憂滿是譏誚的話語,鍾離修潔與鍾離墨心裡俱是一嘆。的確,若不是麥城令狐家跑到雲天大陸擄來了莫世峰,何至於將冷鳳狂引來雲嘯大陸?若不是令狐家傷害了冷鳳狂的結義兄弟,令狐家又何至於被滅了滿門?
想到這一層,鍾離墨心裡忽而就明朗了許多,莫不是,自己的擔心真得就是多餘的?
“我相信鳳狂不會對我虹城不利。”鍾離修潔長長一嘆,打眼一望醉風樓裡被赫連忘憂的人收拾的七七八八的虹城諸將,眼底裡掠過一絲無奈。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要告訴鳳狂。”赫連忘憂唇角一彎緩聲又道。
話雖然說得隱晦,這醉風樓裡所有的人卻都是明白的。依冷鳳狂的個性必是有仇必報,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受傷的空檔鍾離墨居然勾結司徒南的人想來殺她,那麼即便她礙於鍾離修潔的面子不跟虹城計較,也決計會氣得不輕。所以,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不告訴她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多謝。”鍾離修潔低低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這兩個字極輕,若不注意聽的話,幾乎就要聽不見。
但是,赫連忘憂卻是眉眼一動,笑得雅逸:“我不是因為你,所以,你也不用謝我。”
鍾離修潔神色微微一變,終究是沒有說什麼,回身一拍鍾離墨的肩頭,聲音微微有些疲憊:“三弟,到這裡,收場吧,你回去。”
鍾離墨垂著頭,一頭烏髮四散飛離在夜色裡,以致看不清他的表情,“大哥,既然你們都這麼相信她,那好,我也信她這一次。”誰都沒有注意到,當他說“信她”的時候,唇角勾起的那抹森冷弧度。
赫連忘憂亦是無聲一笑,眸子對上阮慕白:“樓主,勞煩你的人將這院落收拾乾淨,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阮慕白從容一笑:“明帝大人放心,絕對不會讓冷姑娘察覺出任何異樣。”說著話,阮慕白已是一抬手,招來了一個屬下,低低吩咐了幾聲,那屬下領命,疾步而去,片刻後,便招呼來了不少醉風樓眾,打掃起了“戰場”。
赫連忘憂眯縫著眼睛望了望夜空,隨即揚手一揮,諦聽瞬間化為青煙而去。
天,快亮了……這出鬧劇,也該收場了……
一夜輾轉,迷迷糊糊間冷鳳狂似乎又回到了那混沌初開的時候,昏昏沉沉中,如豆的兵丁如洪水一樣衝向自己。
混元初始,她一襲金黃戰甲,一頭如雲青絲,意氣彌生,殺意橫掃,鬥天鬥地,卻終究鬥不過情之一字,為了他,她甘願放棄一身修為……
“鏡。”有些乾裂的唇角啟合間,一個模糊的字眼冒進了莫世峰的耳中。
鏡?莫世峰眼神裡忽而就有了疑惑。初見鳳狂,她不過隻身一人,她口中這個“鏡”又是何人?
望著冷鳳狂額上冒出密密的汗,莫世峰心裡又開始疼了起來,如玉的手掌輕輕拭著她的額頭,莫世峰笑得有些心酸:“鳳狂,自莫城第一眼見你,我的心裡便再也抹不去你那如太陽一般光芒萬丈的影子。”
手心溫柔地拂過冷鳳狂如玉一般白皙光潔的面,莫世峰笑得溫軟:“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一句話才落,密室的門緩緩一動,阮慕白閃身進門。
“她一直未醒?”阮慕白眉頭輕輕一皺,臉上神色更是凝重起來。
莫世峰嗯了一聲,視線併為從冷鳳狂面上移開:“外面情況如何?”
“已經沒事了。”阮慕白應了一聲,隨即猶豫了一下,斟酌道:“昨晚的事,不要告訴冷姑娘。”
莫世峰眉峰一挑,唇角一提:“為何?”
“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