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莫家繼承人和東宇企業的總經理是不可以如此的!他更不該忘了自己為何會來此、此刻會與她在一起的用意和目的。
他必須說服她把土地賣給他!可是……
又來了!秋雅暗暗在心中嘆息,他與她相處的時刻雖短暫,可是總在某一刻,以為可以與他更貼近、瞭解他,拉近彼此的距離時,他的情緒就會有所波動。
她沒有讀心術,除了天生的敏銳,再加上長久處於山林中,對萬物的氣息變動,總會有著莫名的異樣感。
當冬天即將結束,春天即將來臨相交之際,她幾乎可以確切知道,所有的植物是在哪一刻甦醒,綻出新芽!迎接春天的來臨。
這種感覺用在於人的身上也很準,她可以感覺到對方是抱著善意或惡意來接近她,而對親近的家人和好友,也幾乎能在第一瞬間,知道他們的情緒變化。
像此刻的他——好像陷入某種掙扎和對抗,為了什麼?
“你在為什麼煩惱嗎?”她忍不住開口問了。
他一驚,眼睛張大。“你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你臉上和你所散發的氣息都寫著‘我很煩惱’。”
他不自在扯了一下領口,覺得有點難以呼吸。“你很敏感。”
“嗯!有一點點。”怕會嚇到他,畢竟人不喜歡被看穿心事。
該死!那種失控感再度浮起,他突然痛恨事情再也不能掌控在手中的感覺,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無法預期接下來可能會發生哪些情況?
夠了!他要攤牌!他要告訴她——他是誰?他的來意!然後威脅利誘她賣地給他,然後——不管結果如何,他不想要再見到她了,他不想要再面對這種失控感。
“你的好友沒有跟你說嗎?”
“說什麼?”
“關於我——”他止住了嘴,驚愕地見到她紅了臉,一臉侷促難安樣,這令他難以說下去。
“喔!”她無意識的拿起地上的枯枝把玩。“其實也沒什麼……她只是問我們到什麼程度了?”
紀嵐春問她這個?他屏息望著她。“你……怎麼回答?”心跳突地加速。
臉上紅暈漾的更深,猶豫了一下,才抬頭看他,雙眼卻是閃亮迷人。“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說完後,她就像做了壞事的淘氣小女孩,站起身躲到樹的另一邊。
她的話就像個炸彈一樣,炸得他啞口結舌,即使心中臆測得出她對他的感覺,可沒想到她可以如此坦率地說出來。
他楞楞望著她倚靠著樹的背影,抬手想碰觸她,可是伸到一半就停了。
不行!不能再進一步了。
他退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然後——再退了一步,直到門邊。
“我——對不起。”他喉嚨像被石塊梗住。
聽到這話,她微微僵住,緩緩轉過頭,看到他人已站到門邊時,臉色也變白了。
他知道自己傷害她了,即使才短短几個字,亦已足夠。
可是……
別開了眼,不敢面對她的逼視。“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也不待她回應,伸手拉開了門,快步走出去,彷彿後面有人在追他似的,把門用力關上,胸膛急促的起伏。
不該是這樣的!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車子,開門坐了進去,他沒有馬上發動車子,只是疲倦的靠在椅背上,視而不見瞪著前方某一處。
他不能這樣走!他不能毀掉這大好機會!他該走下車,再次走進那個門,告訴她——他只是一時心慌——
眼前浮起那雙明眸和那充滿真摯情感的告白,在聽到的剎那,他的心情是喜悅的,有著純男性的自滿和某種……感動。
但——
咬一咬牙,發動引擎,踩下油門,他知道自己一輩子會唾棄他今天的所為——像個懦夫般的逃跑了,可是,他別無選擇,在她的面前,他就是無法虛偽應事、說謊。
她是個好女人,是個值得讓人珍愛的女人……
他需要時間,得拉開與她的距離,重新武裝自己。
他必須把她當敵人——“頭號敵人”,而她亦必須對他如此,因為不這樣做,她將會被“東宇企業”給傷得體無完膚……
他深吸口氣,這是最後一次的心軟,下次,再見到她時,他將——不再手下留情。
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分,他——逃離了他!
當他奪門而去時,她全身的血液好似結成冰了。
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