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叫莫廣宇!”
“網魚?他是做網魚的呀?”老太太頗為驚訝。
“哇!不錯呀!這年頭很少年輕人肯做這一行。”
網魚?他眨了好幾下眼,才明白老太太為何會認為他的職業是漁夫。
“不是!老太太,我叫莫廣宇,不是網魚的!”
“啊?真的嗎?”老太太面露喜色。“你都是在抓黃魚的呀?哇!可不可以賣我幾條?這在大陸時才吃得到,味道很好耶,可是你怎麼會有辦法弄到黃魚?那要到黃海去才抓得到,啊!你大陸來的呀?”
天!怎麼他變成大陸客了?原來老太太的重聽是如此嚴重!想起部屬曾送來的報告,大概可想見當初接頭狀況,難怪弄了兩個月,都沒擺平這位老太婆,廣字無助望向秋雅,可她只是很沒良心的笑到蹲到地上去,還一邊抹眼淚一邊從包包中掏出筆和紙遞給他。
“用寫的吧!把你的名字、哪裡人、職業都寫上去!”
廣宇苦笑,可仍是依言寫上,老太太看了直點頭,並誇他的字好看。
“我午飯煮好嘍,一起進來吃吧!”
一席午飯吃的可是筷子來,筆也來,不時雞同鴨講,笑聲連連,吃的好不熱鬧,最後他不得不豎起白旗投降,在他記憶中從未吃過這樣熱鬧的午餐。
“你奶奶為什麼不使用助聽器?”趁著老奶奶去廚房端湯時,他悄聲對她說道。
她無奈的聳聳肩。“奶奶不承認自己有重聽。”
他想了一下。“你家有沒有聽診器?”
“有!專門用來量血壓用的。”
“你去拿來。”
過了一會兒,老奶奶進來,看到餐桌上多了一副聽診器。詫異地問道:“丫頭,你拿這出來幹啥?剛吃午飯,血壓量不準啦!”
廣宇拿起聽診器,動作輕柔的為老奶奶掛上。“哎呀!小子你幹麼?我不是醫生,你讓我戴上,我也不會幫人看病,有病該去找醫生的……”老奶奶忍不住哇哇叫,可當他拿起聽筒喊了一聲奶奶時,老太太睜大了眼。
“哇!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清楚呀?”
“奶奶,這東西可以幫您把聲音弄到清清楚楚傳到您耳朵裡去。”
“哎呀!有趣,有趣,原來是這樣玩的呀!來!丫頭,你也跟我說幾句話。”老太太臉上的表情像是得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
“是!”秋雅的黑眸淚光盈盈,表情微微激動,接過聽筒。“嗨!奶奶……”
“謝謝你。”她慎重其事的向他鞠躬道謝。
“不客氣!小事一件。”他不習慣她那麼嚴肅,說實話,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想到這個點子。
此時,雖是下午兩點,可坐在鳳凰樹下的他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躁熱。
“不!不是小事。”秋雅透過窗戶望進屋內,看到奶奶像個小孩子般,拿著聽診器到處聽著,一會兒拿到電視機前、一會兒貼進收音機,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歡愉。“你做到了我長久以來一直不能做到的事——再次帶給她歡樂。”她轉向他,握住他的雙手。“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難掩激動的說道。
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子那樣的細膩,反而有些粗糙,感覺好像曾做過許多的租活,但卻堅實有力,被她緊握住的他,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溫暖和力量透過掌心傳給了他。
“不客氣,我很高興能讓奶奶快樂。”這不是應酬話,而是發自內心,他不輕易對一個人有好感,可老奶奶的單純、開朗,卻讓人不由得尊敬。
“這房子和樹,幾乎跟我十一年前看到的一樣,之所以保持原樣,是為了老奶奶?”他忽視她對他的影響,他必須探究出為何她不肯賣地的原因,找出來後,再予以……“解決”,他壓下陡地升起的罪惡感。
她輕輕搖頭。“不只是奶奶,也跟我有關係……許多人都想要買這塊地,因為大家覺得有利可圖。”
他瑟縮了一下,他也在其列。
“可是這塊地、這棟房子對我們的意義,遠勝於任何金錢。”她撫摸著樹。“你猜這棵風凰樹有多老了?”
看那粗壯的樹幹和茂盛的枝葉。“應該有幾十年了。”
“呃!快過半世紀了,這樹可是跟著我爺爺飄洋過海,從大陸帶來這塊土地立根,聽說爺爺在種下時,明令童家子孫絕不可砍伐此樹,併發下宏願,希望童家人可以不用再過著戰亂、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從小我就有這樣的意識。”她對他扮個俏皮的鬼臉。“如果這棵樹沒了,就意味著我們童家人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