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夠不夠?”
“可以!夠了。”據她所知,報名的小朋友只有二十來位,所以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那就好!我幫你綁一下,讓你方便帶回去。”
“謝謝!”冷不防地,有人在她肩頭拍了一下,她轉過頭,原來是她的至交好友。“嵐春。”她露出溫柔的笑容。
紀嵐春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臉上露出只有對至親好友才會見到的親和表情。“來準備活動事宜?”
“是呀!”秋雅看她手上提了兩大袋食物,便自動幫她拿一份。
“王太太,這次你先生辦的活動有很多住戶都說不錯,已經好幾家報名了。”
嵐春應付地笑笑。“大家喜歡就好。”跟管理員點個頭,便拉著秋雅走進電梯。
“你呀——還是很討厭跟人應對。”秋雅搖頭嘆道。
“唉!我跟這個管理員又不熟,等比較熟了之後再說。”嵐春聳聳肩,她自己也無法控制這樣的行為模式,與過多的人打交道,容易讓她心慌意亂。
她幫嵐春將東西搬到屋子裡,秋雅看了看袋中為數不少的食品。“你這食物打算撐多久?”知道她習於繭居懶得動的特性,一出門非購上幾個禮拜才用得完的東西。
“一個人可以撐半個月,現在多一張嘴,減半嘍!”
嵐春轉動因提重物發酸的手臂。“害我現在每個禮拜都得出門,累死人了。”
秋雅笑道:“對哦!不說我還沒想到,剛剛被人稱‘王太太’的感覺如何?”
嵐春扮個鬼臉。“不順耳極了,我還是習慣人家叫我紀小姐,真搞不懂,為什麼女人一旦嫁了人,連姓氏也跟著沒了,而且為什麼一定要順著男人的姓氏,哼!他們為什麼不叫我老公‘紀’丈夫?”
秋雅偏頭思索一下。“說的也是喔!這樣的稱謂真該改一改。”兩人相視一笑。
她、嵐春,還有秦冬蓉、夏妍羽都是從大學就在一起的好朋友,個性雖不同,可感情卻比親姐妹還好,原因就是她們處得很對盤,想法和觀念也都很相近。
她們都是一群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時代新女性。
“你打算何時再上山去?”嵐春問道。
“這次活動辦完後吧!”她幫著把食物冰進冰庫。
“你呀——真是愛山。”嵐春嘆道。
秋雅微微一笑,眼神飄向窗外,嵐春住在十八樓,視野不錯,這裡也可以看到山,但只有在天候好、空氣中塵埃分子少時才能見到那綠色的身影。“由不得我不愛,誰叫‘山’是如此的迷人、難以捉摸又孕育如此多的寶藏,臺灣若沒這些山,就不是福爾摩莎了。”
秋雅還有一個身份——“秋天”,提到她,或許一般人不知道,可在造型藝術界,她是個奇葩,她能“化腐朽為神奇,在破銅爛鐵中製造出金銀鑽石”、“讓人從頹廢歷經滄桑的材料中窺見宇宙”(這是法國知名造型藝術家羅桑給她作品的評語),她的作品是臺灣少數可以在國際展覽比賽中獲得優選的佳作,可是她從不公開露面,總是由委託人代為處理一切相關事宜,所以外人對她的長相、背景都一無所知。
她喜歡如此,創作只為自娛,並不吝惜與人分享,但並不包括得面對過多外界的讚譽和評論,名與利都是虛幻的,所以她一點都不看重,即使她的作品,一件小如巴掌的雕塑,在市場上喊價在數十萬元以上,可她從不親手售出,只贈有緣人,至於“有緣人”如何處置則隨人了。
但也因為如此,她的作品更是讓人競相收藏——物以稀為貴嘛。
秋雅有許多靈感都是來自大自然,從大學時她就加入登山社,到處爬山,臺灣的百嶽大概都有她的足跡,也因為對山的熱愛,兩年前,她與幾位登山同好者,開始以照相方式密切地記錄臺灣山嶽的生態與變化,這工作不容易,她得經常待在山中逗留一個半月以上。
可這樣的付出不是沒有代價,她的智慧更豁達,她的作品更見淬鍊。
“你……這樣經年累月都待在山中,都快成野人了,對啦!在那些常跟你混在一起的‘有理想’、‘有抱負’的異性野人中,有沒有看到比較對眼的?”
秋雅扮個鬼臉。“別提了,我沒把他們當男人,他們也沒把我當女人。”本來嘛!她渾身上下不見“嬌媚‘、”可愛“、”豔麗“等任何與女性有關的字眼,不過有項例外,就是她的聲音——細細柔柔,很像鄧麗君的聲音,清甜可人,聽她說話,是件很舒服的事,讓人如沐春風。
嵐春瞅了她半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