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都市中心醫院。
我叮囑麗薩千萬不要亂說話,才帶他們下了車。
在麗薩的別墅裡,我接到的電話是小卉手機打來的。
打電話的人卻是七嬸。
她在電話裡第一句話就問了我一個非常專業的問題。
在門頭溝辦場最有排面的白事要多少錢?
這話的潛臺詞是:老孃在醫院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你再不來接老孃出院,就給老孃我準備後事吧!
我一句廢話沒有,問清楚病房,就讓麗薩備車趕來醫院。
現在我和麗薩的關係是她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她。
大家手裡都捏著幾條人命,稍微有個不冷靜,分分鐘就得有人見閻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就是那個光腳的,她們只能遷就我,不然大家一拍兩散全玩完!
電梯裡李一問我:“我記得七嬸受的是刀傷,怎麼住在心腦血管病房?”
我為了保持自己的亡命徒形象,對麗薩形成持續性威懾力,只能繼續拿又單又純的李一開刀。
“我怎麼知道?跟著走就對了,別沒事找事。”我目露兇光威脅李一。
李一縮了下脖子不再說話。
麗薩看了眼委屈吧啦的李一,也沒出聲。
自從接了瓦片大師的視訊通話之後,麗薩就開始玩兒深沉。
她現在的樣子,跟最開始那副傻白甜的蠢萌世家女判若兩人。
這才是她的真實面目。
經過別墅裡的對峙,我確定她是一個必須時刻防備的女人。
是一顆隨時有可能爆開的定時炸彈。
我不怕她折騰,她敢折騰,我就有招對付她。
反而她現在這麼安靜的表現,讓我有些不安。
麗薩在觀察我,她在找我的弱點。
這個娘們不是好人!
電梯在12樓停下,門一開啟我就感受到了不安定的氣氛。
護士站裡一個人都沒有,本該安靜的病房傳出一片鬧哄哄的叫嚷。
我走進病房走廊才發現,原來人都在這兒呢。
護士、大夫、病人、家屬,還有幾個保安都圍在一間病房的門口。
李一探頭探腦的好奇張望。
我現在有一身的麻煩甩不掉,天大的熱鬧也不感興趣。
“1213……1213……”我對著門上的標號,一間間找七嬸的病房。
眼看距離那間正鬧騰的病房越來越近,我心裡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你個不識好歹的小崽子,我不讓你動手是為你好,你還敢推我……”
一聲女人的大吼響徹整層走廊。
這半生不熟的鄉間普通話……
這足以壓倒一切的氣勢……
這清亮又極具穿透力的嗓音……
我揉了下“嗡嗡”作響耳朵,不情願的混進人群裡。
病房門關著,五個保安守在門口。
他們透過門上的小窗觀察著裡面的情況,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我跟旁邊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大爺打聽了情況。
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跟氣球似的,瞬間漲大了一圈。
就在我從別墅趕來醫院的時間裡,這間三人病房剛出了兩條人命。
裡面正在鬧三國演義。
起因是1號床的老頭跟自家孩子吵架幹仗,心臟病發。
大夫進去搶救,臨時用了隔壁2號病床的心跳監視器。
2號病床上的老太太不樂意,拉著大夫、護士吵起來。
結果耽誤搶救,1號床的老頭掛了。
老頭家孩子就跟老太太一家鬧起來。
老太太橫的狠,不但動手打人,還把醫院的裝置砸了。
最後2號床的老太太興奮過頭,自己腦血栓也掛了!
醫療事故加民事糾紛,多少帶點刑事責任。
我心想這事複雜了,要理清楚肯定得打官司按百分比劃分責任。
原告都能當被告,被告也都有立場當原告。
各自維權,一場官司還不夠……
剛才聽到七嬸吆喝,那叫個中氣十足。
她沒事,這裡面也就沒咱什麼事了。
我跟攔在門口的保安打著招呼,說明了咱不是出事那兩家的人,咱是來接活著的病號出院的。
門口一群人聽到,臉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