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瞞不過金吾殿下啊,”一條內政沉默了片刻,側身對身邊的僧人1ù出了一個苦笑,“接下來的事情,就請您和金吾殿下說說?”
“這位是?”我目視著僧人問道。
“在下源康政,法名宗覺,是一條宗家的諸大夫,曾經擔任過土佐一條家的奉行人。”他回答說。
“哦,原來是源刑部卿閣下。”我點了點頭。他的名字,我以前聽說過,是醍醐源氏出身,在一條家擔任諸大夫。當年土佐國一條房基早逝,房基的叔父、前關白一條房通前往土佐國,擔任一條兼定的養父和後見人,源康政也隨同前往,負責土佐一條家的政務,後來和土居宗珊同為一條兼定的左膀右臂。只是,在一條兼定被重臣放逐後,他也跟隨著離開了土佐國,並沒有和隨後進入中村城的我照面。
“區區微名,難得入金吾殿下尊聽,實在幸何如之,”源宗覺客氣了一句,然後就轉到了正題,“這確實只是參議閣下此來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奉九條關白和家主的委託,向您請教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看著他的眼睛追問道。
“就是,織田左府到底準備如何統領天下?”源宗覺身子微微前傾過來,“前些時候,因為平定九州日向、山陰因幡、北陸越中等國的功績,朝廷仿平大相國(平清盛)的舊例,任命織田左府為太政大臣。可是,織田左府卻堅決的予以拒絕,不願接受這項任命。九條關白和諸位閣下商議後,乾脆將太政大臣、關白左大臣和徵夷大將軍三職一齊許給織田左府,由他任選其中一職,結果兩個月過去了,織田左府仍然沒有給予回覆……”
說到這裡,源宗覺再次低了低頭:“織田家中,人人皆知金吾殿下最受織田左府信重,那麼您能否告知吾等,織田左府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三職任選其一,已經是朝廷能夠做到的極致了。即使是平大相國、賴朝公和等池院殿(足利尊氏),也沒有兼任其中的兩職;鹿苑院殿(足利義滿)雖然出任太政大臣,卻是在辭任徵夷大將軍八天之後(歷史上德川家康、德川秀忠也都是如此)……做到這個程度,難道織田左府還不滿意嗎?或者說,金吾殿下能否勸勸織田左府?畢竟這樣拖著,讓朝廷的諸位閣下都十分焦慮;甚至連天皇陛下,都曾經一再過問這件事情。”
“呵呵,最受信重?那倒說不上;勸說左府殿下嘛,我現在也沒這膽量了,”我搖了搖頭,故意換上了抱怨的語氣,“前次從九州得勝而歸,只不過勸說左府殿下饒恕三河守殿下的嫡子,結果就被勒令反省了好幾天……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已經夠了,若是再勸諫,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可是,金吾殿下身為家中第一重臣,總不能置之不理吧?”源宗覺勸道。
“置之不理又如何?關心備至又如何?”我再次搖了搖頭,“反正,即使說了也是白說,一切聽憑左府殿下乾綱獨斷就是。”
“金吾殿下如此答覆……真是令人遺憾哪!”源宗覺嘆了口氣,“難道就只能這樣拖下去不成?”
“那倒不是,”我稍一思索,“如果想讓左府殿下接受朝廷任命,還是有辦法的。”
“敢問是何辦法?”源宗覺連忙追問道。
“天皇陛下退位隱居,由二條城的誠仁親王繼承大位。”我回答他說。
“這!”源宗覺幾乎大驚失色,“難道左府殿下想廢黜今上天皇?!”
“事情沒有這麼嚴重……不過,左府殿下確實一直在支援誠仁親王,所以才會收親王第五子為猶子,並且獻上自己所居的二條城。所以,如果由誠仁親王繼位,那麼看在新任天皇的面上,左府殿下肯定會接受朝廷的敕封。”我解釋說。
“原來如此,”源宗覺點了點頭,“金吾殿下的建議倒是不錯。天皇退位掌握院政,這樣的事情也有很多先例(直到明治二十二年才廢止,實行天皇終身制,禁止讓位為上皇或法皇)……”
“千萬不能這樣!”我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院政什麼的,還是請放棄吧!左府殿下不會容忍任何人和他爭權……若是再行院政,說不定會為皇室和諸位閣下引來莫大的災禍。後白河法皇時代的事情,難道還不足以引為教訓嗎?”
聽我說起後白河法皇,源宗覺的臉色忍不住變了。當時法皇和平湥�⒄�ǎ�峁�黃綔'盛整得死去活來,本人被幽禁不說,參與院政的公家大臣們也全部被罷官,不少人被流放到外地,然後離奇的死去(藤原成親等),有些甚至直接在京都遭到處決(藤原西光等)。從此以後,朝廷和公家勢力大衰,幾年後鎌倉幕府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