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過去我曾經許多次給他和他阿麼送吃的,所以大概還記得這是個怎樣的孩子。也記得他第一次看到我的傷疤的時候,尖叫著跑開還差點跌一跤的樣子,也記得他偷偷看羅烈卻怕被羅烈發現的樣子。
只是,我沒有想到阿爸和大祭司會商量著撮合羅烈和阿諾的朋友阿星。
我也知道,比起總是畏畏縮縮、幾乎不怎麼跟人說話、膽小怯懦的阿諾,活潑大方的阿星確實更有希望承擔一個未來族長的伴侶的責任,但是說實話,我不贊成這樣的做法。
如果大家都看得到阿諾偷偷看羅烈的樣子,就不應該有這樣有這樣的想法。特別是現在,阿諾的阿麼也過世了,他一個人守著他阿爸和阿麼留下來的帳篷過了幾年,獨自生活著,就等著和羅烈結親,這種時候,這樣做,會讓這孩子多難過?
可是我不能說什麼,畢竟,這是羅烈和阿諾自己的事,也是為了族裡的事。按照大祭司的話,這是天神的決定。雖然我不知道天神為什麼還會管這樣的事,不過,我還是暗暗地希望羅烈不要這麼做。
看著阿諾悄悄地看著羅烈和阿星在一起的樣子,我有些心酸,這個傻孩子,他以為他看著就能怎麼樣嗎?他以為他看著,羅烈就會回頭嗎?為什麼不勇敢一點呢?為什麼,不走上去呢?只是,我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靜悄悄地走開。
也許是同情,或者是心裡的愧疚,我也趁幫阿爸給阿諾送食物的時候,偷偷在裡面加了一些我自己的食物,雖然不多,也算是我對他的一點心意,多吃一些,也更有力氣,吃飽了也更能好好想事情,變得更能堅強一些。
看著他在小溪邊艱難地擦拭著他阿爸留給他和他阿麼的那個非常珍貴的陶罐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幫他提了一把。
他紅腫著眼睛看我,忽然就輕微地笑了一下:“謝謝你,還有你每天多給我吃的肉,也謝謝你。你一定會有一個好伴侶的。”
到後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句話,因為他跳河了。在我們都沒注意的時候,他跑出了部落,自己走進了河裡。
被救起來的時候,大祭司搖了搖頭。讓我有些不敢置信,那一張獸皮上躺著的原來是個鮮活的生命啊,是個會和我說謝謝的人!可是現在……
羅烈站在一邊,低著頭,阿爸給了羅烈一拳頭,讓人把他關進禁閉洞裡去。我才知道,原來阿星有孩子了,羅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阿諾,要阿諾同意退婚。
要不是他被關進了禁閉洞,我也想揍他一頓,長這麼大個子,就這種做事的風格!
可是看著獸皮上幾乎已經沒了氣息的阿諾,我又覺得可憐,他們都還小,為什麼要這樣地自找罪受呢?根據族規,如果阿諾不原諒羅烈,他這輩子都別想從禁閉洞出來,而有孩子的阿星,要怎麼過?他們做事,幾乎都不經過思考嗎?這件事要怎麼辦才好?難道要改族規?
可是很神奇的是,在我們大家都很無奈的時候,我又聽到了一個訊息——阿諾有氣息了!
雖然跟我沒什麼直接的關係,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接著就是阿麼的主意,阿麼說,羅烈和阿星的事情是已經不能後悔了,但是對阿諾,我們也要負責,我也找不到伴侶,如果阿諾同意,不如,我就和阿諾結親算了。
雖然知道阿諾是怎麼樣的性格,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說實話,阿諾也算不上一個很好的伴侶,但是我還是答應了,只要阿諾同意,我就去做準備。
在我看來,阿諾是不會同意的,因為我知道,他喜歡羅烈,是真的喜歡著,那種痴迷的眼神,為了他哭泣的悲傷,為了他走進河裡的勇氣,應該是喜歡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歡羅烈哪裡,但是那樣的神情應該不會錯。同樣我也記得他第一次看見我的臉逃跑,最後一次虛弱地跟我道謝,並且篤定地說我會有一個好伴侶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如果要照顧他一輩子,他願意給我生個孩子,我也認了。
只是我沒想到,答應和我結親的阿諾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阿諾。
雖然也收下我送給他的肉,也不怎麼出門,不過我也注意到,他似乎在家弄了一堆木頭,拿著洛林阿爸留下來那套工具,在做著什麼。而且有幾次我路過,看到他從帳篷裡出來,也不再那麼害怕,反而更多的是一種探究。聽阿麼唸叨說,他還自己試圖去陶一個蜂窩!
我想,也許阿諾真的是想開了,心裡也有些高興。
不過我卻沒想到,這孩子居然又以背鹽的名義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