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個十足十的醋罈子,十多年前我就不曾再動過納妃的念頭了,我還想多過幾年安逸的日子呢,你可別害我。”他一臉耍賴,立起身來想同兒子般瀟灑離去,“就同契闊別所言,人是你迎娶回來的,不幹孤王的事!”
他正想離開,卻聽到扎爾剛恫嚇的聲音。
“王上!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可不是一般兒女親事,事關兩國和平共處,您可不能像新王那般率性,您若硬將這女人送回大金,害得大金丟了顏面,惱羞成怒之餘興兵犯界,造成的損失將難以估計。”
老國王僵住身子停住腳,承認扎爾剛言之有理,他長聲一嘆,“這不成,那不行,你倒是教教我該怎麼做?”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肯動腦筋。”扎爾剛嘿嘿笑,“咱們先查清楚目前還有哪些王公貴族未婚,然後由王上您來指個婚,這丫頭既然是大金國不要了轉送過來的,想來也不會再派人來查她究竟嫁的是王還是臣子,如此只需安撫她,別將她遣回去就成了。”
“是呀!是呀!”
老國王總算面露喜色,“你這提議不錯,快去幫我將宗親府統管主事叫過來,我一個個清點,總得找到個替死鬼!”
經過幾天休養生息,溫嵐總算恢復了原有體力,她開始認真打扮自己,就等著她的丈夫過來找她。
幾天過去後又是幾天,她的王杳無音訊,連個口訊都不曾託人捎來,他該不會是忘了他還有個新娘子在等他吧?
“拉姆兒。”溫嵐懶懶坐在梳妝檯前,看著丫環為自己整理頭髮,銅鏡中的她,有點兒哀愁有點兒悶,卻難掩楚楚動人的豔容,她想著,如果王肯來見她,只消一眼,她就能叫他愛上她,可他為何就是不來呢?“塔善最近是不是有戰役?還是發生了大災疫之類的事情?”
“沒有呀!溫姑娘,您為什麼會這麼問?”拉姆兒一臉不解,至於改稱她為“溫姑娘”,是因為整座宮城上下都已知道,王堅決地拒絕了和這中原女子的婚事,所以她已不再可能會是他們塔善國主母,既然如此,她自然不能再以“王妃”稱呼她了。
對於這樣的改變,向來粗枝大葉的溫嵐倒是毫無察覺,她悶悶支顎問:“若不是如此,你們的王怎會忙到連來探我一眼都沒有時間?”
拉姆兒滿心的同情,雖然這姑娘遲早會清楚自己的處境,但她還是不想見她受傷害,不願她被拋棄的事實是由自個兒口中說出來。
畢竟,兩人從中原一路回到塔善,兩個多月的相處,讓她打心底不得不喜歡這純真的中原姑娘,姑且不論長相,她的脾氣倒是極好相處,“其實在您昏睡時,我們的王曾……曾來探過姑娘。”拉姆兒不敢提起那天看完溫嵐後,契闊別駭人的臉色。
“是嗎?”溫嵐躍起身,興奮的拉著拉姆兒,“原來他已經來看過我了,他真是個體貼的好男人。”她臉上漾起甜笑。
“他肯定是體恤我長途跋涉,想要讓我多點兒時間休息,不成!拉姆兒,”她用力捉起丫環向外行,“我來這兒已經不少時日了,竟然還不曾拜見過他,著實失禮,你現在帶我去,他若見我恢復了精神肯定會很開心。”
“不好吧,溫姑娘!”拉姆兒被拉得跌跌撞撞,她著實不忍心見溫嵐上門自取其辱,“咱們的王接任未久,每天都排有固定的行程,要接見一般人得經過事先安排,您這樣冒冒失失過去,也許他會不高興……”
“傻拉姆兒!”溫嵐笑斥,“我可不是一般人,他若見著我一定會很高興的,怎麼可能生氣?”
“溫姑娘!你……”拉姆兒阻止不了一心想尋丈夫的溫嵐,兩人在宮中胡闖引來側目,拉姆兒想了想,與其讓溫嵐亂闖宮廷惹事,還不如自己指路讓她見著王,死了這條心算了。
於是乎,她嘆口氣,帶著溫嵐往新王寢宮外苑行去。
兩人還沒走到寢宮,野苑裡,拉姆兒突然停止了腳步。
“幹嗎停下!”溫嵐不解,循著拉姆兒的視線停在十步之遙池塘上亭閣裡的一群男人。
眾人中只一個男人坐著,其餘人全趴在地上猛磕頭,似在向那端坐著的男子請託求情。
“新王在那群人裡?”溫嵐壓低聲,由於她兩人隱在樹叢後,是以別人看不見她們。這樣也好,她本就希望能夠先偷偷看清楚自個兒夫君模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見拉姆兒點點頭,溫嵐再問:“是跪著的還是坐著的?”
拉姆兒瞟她一眼,讓她明白這句問話有多蠢。
“當然是坐著的!”拉姆兒陪她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