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天。
漠北。
茫茫一片無際的黃沙,那眼前起伏不定的沙丘,時而捲起的砂礫,沒有丁點綠意的生機。
揚塵而起,炸起漫天的黃沙。
律律律。
馬廝聲不齊且很大,一隊長長的馬龍從黃沙中踏過,繼而向四周散開,這是大軍出行的探馬。
時而有騎兵原路回返,找上強制扣押漢民進入西方廣漠的土地,駱駝載物,漢民步行,更有一些被強制的小股實驗品,新鮮產物‘漢騎兵’。
與元廷設立的‘偽漢騎兵’不同,他們是真正被宣佈了與蒙古騎兵有著的平等身份,雖然這個真正還只是口頭上的說法,但卻是光明正大的宣佈。
他們暫時沒有甲具,沒有兵器,但終究是暫時考察期未過。
“小王爺,前方的就是漠北地界。”
王保保看著身後漫長的隊伍,心中情緒異常複雜。
根據他們的計劃,一切順利的話,若能在西方站穩腳跟,這極有可能是他有生以來最後一次踏足中原的地界。
此時,他帶著足有五萬的人馬穿行這片百年前自西而來的草原,帶著他一萬大軍,四萬漢民。
將要再現西征盛舉。
當務之急,他需要在草原建立一個橋頭堡。
中原元廷落於亂局,草原雖名義上由他們黃金狼帳控制,但草原更加講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法則。
那是赤裸裸的崇尚力量的地方,暫時,他和他父王真正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這五萬人馬,以及隨後而來的大軍和漢民。
“前進,日落再息。”
他抽劍長指西方。
雖是無奈之舉,但他卻湧起熱血,從今而始,他將斬斷與中原的聯絡。
大軍繼續向前開拔。
......
中原。
延安郊外。
官道上的一處小型集市。
來自天南地北的商客匯聚在這處繁華的集市,只是與往年不一樣的是,這些商客或多或少都增加了護衛,兵器齊備,而且與地方的關係都匪淺。
除非遇上大股亂兵,不然一般的盜匪不敢動手劫掠這些多家聯合的商隊。
牽馬步入無沒有圍牆的集市,李燁無視著街邊那如狼似虎的臉龐,這些跟隨商隊帶來的人對待每個人都是一臉惡狠狠的樣子。
就差沒有在額頭沾上字帖。
我不好惹,別來惹我。
只是這些人卻不會輕易挑起事端,個個你瞪我,我瞪你。
“有趣,有趣。”
周顛樂呵呵的說。
他就像是上癮了般,伸著頭去與人對瞪,時而這人,時而那人。
“有病?”
突然,周顛被一人瞪了回去,仿若是在罵瘋子。
別人這麼做是為了彰顯自己不好惹,可週顛卻樂此不疲,像是搞起比賽,讓這些人摸不著頭腦。
被罵的周顛愣了愣,變得有些意興闌珊。
“沒勁。”
他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小攤販前,伸手從商販接過一張小紙條。
隨後,狀若無事,慢慢走回了李燁的身旁。
“你沒必要這麼做,你覺得你的小動作能夠瞞住我,不會以為我蒙上黑布就真的是瞎,按照你多次傳訊的頻率,應該是回稟張師叔。
我山上的那些師伯祖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李燁微抬起頭,看向雙手抱頭的周顛,目光對著周顛那隻握住紙條的手。
一直保持笑嘻嘻的周顛笑不起來了,張著嘴。
“你都猜到了?”
李燁沒有回答周顛,而是偏頭看向走來迎接他的趙敏和趙霽。
心裡,默默給了句,白痴。
“師傅。”
趙霽有種久違的喜悅。
他與李燁分別都快有小半年了,沒有李燁在撐腰,他完全就不是趙敏這個名義師妹的‘對手’,讓她使喚得團團轉。
現在見李燁回來,仿是有種重獲自由的喜悅。
“衝銘,行啊,你教弟子真是一流,看他這麼感動,差點都哭了出來,就像是你要死了,但卻沒有死去,這種真情流露啊。”
周顛見到眼眶溼潤的趙霽,心有所觸,一本正經的感嘆。
感性如他都差點落淚。
什麼我要死,什麼卻沒有死,他孃的會不會好好形容......李燁強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