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這種帶著目的的道歉,就算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不會覺得好受的。
而葛守禮更是如此。他受了張居正那麼大的侮辱,雖然說張居正在那之後並沒有來向他道歉,哪怕是一點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但是,葛守禮並不是完全不能明白的,他也知道想要張居正向他低聲下氣地道歉,不論是公開的還是私下的,都是相當困難的。
而昨天,張居正去了,並且還就是向他道歉的。遇到這種情況,葛守禮心裡面自然是非常高興的。然而,這股高興的勁頭,就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持續到,就被張居正突然間說出口的請求給變成了壞心情。
但是,張凡還了解一點。雖然那麼做比較無恥了一點,但是憑著張凡對於張居正的瞭解,既然他是有事要求,而且那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必須要成功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是會用出來一些特殊手段的。就比方說在這件事情上,即便是張凡當時不在場,也是能夠想得到的。
必然,張居正在道歉之後,說出請求之前,自然是先要葛守禮說出接受他道歉的話語的。當然,未必要如此的直白,不是非要葛守禮對張居正言明:“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可能只要一句別樣的話語,甚至於他連口都不用開,只需要一個眼神,讓張居正明白,葛守禮已經接受了自己的道歉了,這就夠了。然後,張居正才是會開口請求葛守禮的幫忙。
不得不說,張居正這絕對是好打算。因為到了他們如今的地位,說出來的話是不可能輕易出爾反爾的,葛守禮自然是不會,不過張居正也是不可能。甚至對於瞭解了很多情況的張凡來說,他也知道,哪怕是對於那些大奸大惡之徒,貪官汙吏之輩來說,這個道理也是一樣適用的。
就像張居正與葛守禮這樣的。張居正做了對不起葛守禮的事情,而現在,他去向葛守禮道歉。要是說他不說,也就罷了,但是既然說了,那麼也就不會收回。哪怕是葛守禮不接受他的道歉,他也是不會收回的。
而對於葛守禮來說,這個道理也是同樣的。張居正向自己道歉了,那麼自己自然是感到高興的。再說了,張居正都已經是親自到了他的面前說了道歉的話語,即便是葛守禮心裡面對於張居正再是覺得不爽,卻也不會根本不理。就算心中再是不想,但是既然已經說了,那就自然是要答應下來的。
但是,葛守禮剛剛接受了張居正的道歉。然而張居正是馬上進就換了個模樣,說要請求他幫忙一番。這種事情,就算不是葛守禮,哪怕是個脾氣更好的人,恐怕也是接受不了的。
然而,這也正是張居正聰明的地方。他明白,這麼做只是會更加地激怒葛守禮。但是,如今的張居正為了自己的事情能夠順利,並且確保萬無一失,他也就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而且事情倘若當著那是這樣的話,葛守禮實際上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的。別說這件事情,本就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稍稍拋開一些,之前張居正有錯於葛守禮,但是如今,張居正道歉了,你葛守禮也已經是接受了道歉,那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而且再說這件事情是好事,你葛守禮也一直是對朝廷盡心盡力,再加上如今張居正和你之間的矛盾也算是暫時解除了。實際上,那麼一來,葛守禮是找不到一點理由反對張居正了。從道理上來說不能,從事情上來說也不能,從人情上來說還是不能。
而且,葛守禮又不能做出如同市井無賴一般的舉動,不管怎麼樣,就是不幫忙,葛守禮做不出來。
所以說,實際上張居正這麼做,葛守禮根本就沒有反對的餘地。
只不過,張凡卻也明白,張居正這麼做,不僅沒有讓兩人至今的矛盾化解,甚至還是更加加深了。
得失之間,恐怕就是張居正自己也未必能摸得清楚。
第六百一十章 遊說之源
拋開心中這些繁雜的事情,張凡再次開口對張居正問道:“現在事情怎麼樣了?”
張居正心中自然是明白張凡所指何事。並沒有舉手,而是抬頭向著葛守禮那邊點了點,說道:“我也沒有過去聽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不過看樣子,葛大人確實是對那些人說了。只不過那些人到底同不同意,我這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準。”
隨著張居正的目光,張凡也是向著葛守禮那邊看過去。他現,跟葛守禮說話的那些人,有的是緊皺眉頭,有的則是一副深思的模樣。但是不管怎麼樣,總之沒有一個是面露笑容的。顯然,不論葛守禮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麼,總之也不會是什麼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
不過說起來,實際上張居正所要面臨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