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都要披星戴月地起床,趕著去上早朝的那些朝廷大臣了。
今天的早朝,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說如今,朱翊鈞這位天子遭人行刺一事,還沒有個結果,而且又牽連出來一位當朝的藩王,並且還是一位跟朝中的皇帝太后母子二人有些過結的藩王,可以說這段時間是絕對少不了熱鬧的。
但是如今,一切都還沒有查明,即便是那些已經可以被認定為真實的情況,可是在沒有上面人點頭的情況下,一切都還是不確定的。畢竟嘛,事情牽連到這樣的人物,就算是最後查明瞭當真是朱宣圻所為的,李太后到底會怎麼樣打算,卻也是個未知數。
當然,以上的這些都是不知情的人心中所想的。若是放到平常,他們想的當然是沒有什麼錯。但是對於知**而言,可就不一樣了。誰都知道,朱宣圻可算是惹惱過李太后的。即便是親戚,也都是多少年都沒有來往過,甚至都沒有見過面的親戚,本就已經淡了。再加上如今李太后對他本就不快活,如今逮著這麼個機會,怎麼會不大肆懲治一番呢。
只不過,這個訊息,很多人知道了,但是卻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再加上如今張凡那邊也沒有再放出來進一步的訊息,人們即便是關懷這件事情,但是在缺乏很多條件的情況下都不好推斷,所以這件事情雖然關懷,如今提起來的人卻是不多。
而在早朝之上,自然就根本不會當著這麼多的面來問這件事情了。所以,今日的早朝,基本上還是在討論著一些日常的政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今天倒是有些事情,前往治水的潘季馴回來了,實際上,他是昨天晚上就回來了。河南、南直隸和山東三地,因為過了夏季,汛情早已消逝。之所以耽擱了這麼久才回來,也是因為潘季馴上奏一折,希望能夠整改、加固發水的三地的河道,讓以後能夠減少不少麻煩。
當時所算好的銀子,大約在一百萬兩。如今多出了這麼一條,朝廷又多拿了四十萬兩白銀出來。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人再反對了,而且李太后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也是馬上同意了。
而潘季馴回來,也就意味著,三處有嚴峻汛情的地方,無論是治水還是重建工作,都已經完成了。實際上,三個地方去了三個治水的大臣,潘季馴是最後一個回來的。而他回來是立刻來到宮中向李太后述職,之後便去了吏部。
而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第一個動起來的就是張居正。他急急忙忙地將潘季馴所帶回來的那本賬簿拿了去,然後核對了一遍。到最後,結果出來。這整個治水的事情,一共耗費白銀一百四十萬兩,而這一百四十萬兩白銀,當真是全部都用在了地方上,並沒有什麼出入,也沒有再向朝廷要錢,說錢不夠用的情況。並且,最後查證下來,無法追查到底用在了什麼地方上的銀子,一共加起來,不足一千兩。
這個訊息以傳出去,之前即便是《考成法》已經施行,但是仍然對此保留不滿的那些人,現在也不說話了,全都默不作聲了起來。而在這件事情上面,最為高興的,自然就是張居正了。透過這件事情,不僅僅讓他的《考成法》之後再也不會遭到人們的反對,而且也能達到了他的目的。這自然是好事一件,張居正不高興才怪呢。
所以今天的早朝上,基本上都是張居正在說話。當然,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是在說教,他似乎在教那些人到底應該怎麼去運作《考成法》。
對於《考成法》的施行這種事情贊同的,和那些無所謂的人倒是不在意什麼,反正張居正不論他怎麼弄,跟他們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既然沒有什麼關係和牽連,這些人自然不會多花心思在這上面了。只不過,這些人實在是太少了,畢竟《考成法》的牽連實在是太廣,能夠對於此事贊同的不提,但是能夠不在乎他的人,卻是沒有幾個。
更何況,大部分人,面對事實,他們是說不出來什麼的。但是實際上,他們想要反對。如今,卻是連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而且還得張居正說什麼,他們就得聽著。這種感覺自然是會讓人覺得不爽了,而且絕對是那種不爽到了極點的程度。
試想,別人說著一些話,做著一些事情,那些都是你不情願聽,也不情願做,甚至是會損害到你的利益的事情。但是偏偏的,你不能表現出不滿,更是不能開口反對。等到對方說完了,你還得照著對方所說的去做。試想。這種情況,想來不論是哪個人遇到了,都不會覺得好受的。
而如今,遇上這種情況的可不僅僅是哪一個人,這裡很多人全都是如此。而他們又不能說什麼,只能這麼著,讓人覺得相當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