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徵詢兩姐妹的意見,若還不能定奪,就再去問顧仲安的意思。
“三書六禮是禮制上的規定,一般將這些禮節規規矩矩辦完至少要一兩年時間,最快也得大半年,還是在兩家財力人力充足,老天爺也作美的情況下。因為過於繁雜,咱們一般老百姓不會一一照辦,都是將納采、問名和納吉合而為一,也不舉行儀式的。”顧雅婧細細給妹妹解釋道。
“聽來報信的人說祖母是想把迎娶的日子大約定在端午左右,可兩家草帖都還沒過呢,怎麼這麼趕?”顧雅妍覺得大堂兄也才滿十六歲,擱現代也就一剛成年的小屁孩,既然決定大操大辦,怎麼時間上又定得這麼倉促?
顧雅婧想了想,“也許可能是女方的年齡到了吧,咱們雍漢朝,如果男子二十不娶妻,女子到了十七歲還不出嫁,就要徵收五倍的算賦,也就是多二兩銀子的人頭稅呢!”
還有這種規定呀,“既如此,姐姐和我抽空趕緊將這些做了吧,錢媽媽光照顧母親就分身乏術了,咱們也不好意思什麼都麻煩別人的。”
顧雅婧知道妹妹最近為擴張鋪子的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可那些事她確實不懂,想幫也幫不上忙。自己喜歡的是詩詞歌賦,女紅針線之類,對於管家營生很是陌生,也提不起興致,但她明白,以後嫁人能否在夫家立足,過舒坦日子,這管家能力才是關鍵。所以她也認真的去學,用心的去記,力所能及的出分力,越是瞭解,越是深入,她就越發佩服自己的這個妹妹,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小的,妹妹倒如長姐般支撐起家戶。
“對於這嫁娶之事,我也只知道這麼些,單子上好些明目的東西,比如這五男二女綠的羅帛貼套之類,我……”很是為難無奈的樣子。
是啊,顧雅婧也才是個十多歲的閨中少女,哪會知道這麼詳細,“不如咱們去問蔡師傅吧,也央著她把課停一停,幫著咱們一起做,否者我們哪能按時完成?”顧雅妍現在除了一天四五個時辰的睡眠時間,其他都排滿了,她可不想熬夜呀,正是長個的年紀呢,不睡覺會長不高的!
“這,不好吧!要不跟爹爹說說?”祖母的要求真的有些過了呢!
“爹爹現在好像在做件什麼事情,看樣子挺重要的,我們還是不要叨擾爹爹了。況且爹爹去回絕了這事,祖母嬸孃指不著又會上門來鬧騰!”算了,畢竟是一家人的,只要不上門找麻煩,她們要求也不很過分的話,唉,吃虧便是福唄!!
姐妹兩便相攜來到蔡師傅住處,她被安置在新加的一排後罩房之中,錢媽媽也暫時住那兒。顧雅妍很喜歡這位女紅老師。屬於氣質美女型的,至今還未嫁人,梳著姑娘的髮式,長髮披肩,只綰一根簡單的玉簪,卻更顯淡雅脫俗。
顧雅妍道明來意。蔡師傅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即恢復常態,欣然答應。“這些你們自然是不懂地。議定禮之時。要往女家報定。若是富貴之家,以珠翠、首飾、金器、銷金裙褶。以及緞匹茶餅,加以雙羊牽送去,再以金瓶酒四樽或八樽,裝以大花銀方勝。紅綠銷金酒衣簇蓋酒上,或以羅帛貼套花為酒衣,酒擔以紅彩繳之。男家用銷金色紙四幅為三啟,一禮物狀共兩封。名為‘雙緘’,仍就是以紅綠銷金書袋盛之,或以羅帛貼套,五男二女綠。盛禮書為頭合,共輳十合或八合。用彩袱蓋上送往女家。”
這樣日後每天除了上丁先生地課,一有時間。姐妹倆就去蔡師傅房裡趕製定禮要用的綵綢花緞之物。一起做著針線活計,難免聊些見聞經歷之類,少了課堂上地嚴肅氛圍。師徒三人處得越發像朋友一般。
“師傅。師傅。你怎麼了?”這是顧雅妍今天第三次見蔡師傅看著這大紅妝花緞發呆了。
蔡綠痕回過神,不是說讓一切都過去嗎,“沒什麼!”見兩丫頭還是很擔心地樣子。“真沒什麼的,只是想起我自五歲入成都府絕蜀閣拜師學藝。十五歲學成出師。十六歲卻又回去成了絕蜀閣的正式繡娘。這間間斷斷十五年了。不知繡了多少大紅妝花緞呢!”
敢將十指誇針巧;不把雙眉鬥畫長。苦恨年年押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貧困織女終年勞心勞形,卻不為世用,久屈下僚,憤懣不平,自是值得同情的。但就顧雅妍瞭解的蔡綠痕,不會是像這樣悲憫自哀的,十五歲學成出師,正是嫁人的年紀,卻一年之後,又迴歸舊主,到至今未嫁,這其中……又是一把女人的辛酸淚吧!
顧雅妍自然沒圍著這個問題轉,又問起師傅學藝的糗事和趣事,一時話題轉換,氣氛又輕鬆活躍起來。
這日晚飯後,顧仲安把三個孩子叫到書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