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珍曉漫攔了下來。只見她柳眉緊蹙,眼睛裡壓著怒火,似是很生氣的樣子。
“你先回去。”看了看她,元祈淡淡開口,再次邁步要往外走。
“你給我坐下!”珍曉漫這一次使出全身力氣死死拉住他,漂亮的眼睛直直瞪著他,將滿心不爽釋放出來,“都說了她還沒醒你去了也沒用!再說你也發著燒,不好好休息就算了還要到處亂跑。你要是昏倒了朝政怎麼辦?!你要把太醫累死嗎?!要是納蘭姐姐醒了知道你昏過去了,你還想要她一個病人來照顧你嗎?!你要累死她是不是?!”
話音落,而後一室靜默。
太后聽著珍曉漫這一大串連珠炮似的話,不但沒有覺得她無禮,反倒是覺著她越發地天真可愛,竟是淺淺笑了起來。
看著元祈不再堅持外出,珍曉漫心中的火平息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不悅。於是拿過一旁阿滿手上的藥碗,重重地往茶案上一放,“藥在這兒,喝不喝隨你!”
看著她,元祈也覺得頗為可愛。亦是淡淡一笑,坐下來,乖乖喝藥。
看著他一點一點把藥喝完,珍曉漫一直擔憂的心也一點一點放下來。直到發覺太后別有深意的眼神,她才突然臉紅,幾許害羞地離開了。
元祈的身體恢復得很快,雖然還得服藥,卻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去看望小若。
這一日似是來了什麼人,一直親手給小若煎藥、喂她吃藥,除了太醫外不讓任何人靠近小若,甚至是近身女官紫陶也不可以。元祈聞訊連忙趕去察看,剛到錦離宮便碰上那人從正廳裡出來。
“就是這位姑娘。”秦暮煙帶了元祈走到那女子面前,道。
“姑娘是”
“納蘭羽萱。”從他進來起羽萱已經仔細打量過他:看他模樣英朗俊逸,氣勢高貴不凡,必定不是等閒之輩;腰繫好玉,緞袍錦靴,且衣袍多用明黃色,八成就是自己那未謀面的皇帝妹夫了。
“原來是一家人。”元祈聽完,淺笑。於是看向秦暮煙,道,“這是小若的姐姐。”
然而話音剛落,一個耳光立即清脆又響亮地甩落在元祈臉上,眾人頓時一驚。
“我妹妹在裡面昏迷了三天還沒醒你居然笑得出來?”羽萱看見他對著別的女人笑,又想起現在還在錦離宮裡昏迷不醒的自己的妹妹,頓時怒不可遏。
“羽萱!”
熟悉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出現,讓元祈本是抱歉的心中陡然生出一根難以消失刺。
“皇上恕罪。”蘇嚴跑來,連忙將羽萱護在身後,躬身解釋,“羽萱初次入宮尚不懂宮中規矩,且她是擔憂納蘭貴妃的病才會氣急失禮,冒犯了皇上。望皇上饒恕。”心變 3
“姑娘想必是誤會什麼了,既是一家人,皇上也不會怪罪的。”秦暮煙見元祈臉色不太好看,以為他是真的動了怒,於是搶先一步開口,緩了緩怪異又令人生怕的氣氛。
“謝皇上、娘娘寬容。”蘇嚴連忙行禮,然而羽萱卻不吃這一套。她只覺得面前這個女人肯定不好對付,但為了不給妹妹添大麻煩,她也只是站在那兒沒動,唇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
“既然姑娘入宮照顧納蘭妹妹,那就讓紫陶收拾一間客廂給姑娘住吧,免得姑娘出入宮中麻煩。”秦暮煙卻不甚在乎羽萱的敵意,只是想著要是小若醒來見到姐姐在身邊悉心照顧著一定會倍感溫暖。於是紫陶領命,連忙退下為羽萱收拾房間。蘇嚴生怕她留下來會再招惹其他人,忙不迭拉了她離開。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見元祈的臉色還是不好,秦暮煙有些生疑。
“沒事,進去吧。”每次見到蘇嚴,元祈心裡總是莫名地添堵。可是一想到至今未醒的小若,他也再顧不得許多,一心只念著她的安危了。
“燒退了,可就是不醒。”秦暮煙聞著一屋子藥味,又想到小若的近況,頓時黛眉緊蹙。
元祈不說話,只是坐在小若身邊,緊緊握著她軟而無力的手,靜靜地凝著她。好幾天了,她的臉色還是蒼白如紙,不見什麼血色。而最讓他擔憂的是她眼後那一塊淤腫的傷口——太醫說那傷口距眼較近,若其血塊無法及時消散,恐怕等到她醒來,也會有一段時間什麼都看不見。且太醫還提到她後腦的另一個傷口:那傷口雖是輕微腫起,但位置危險,尚不知道她醒來後記憶還會不會完整。每每想到這些,元祈就感到很害怕,他怕小若要真是殘缺了記憶,還會不會記得他,記得他們一路走來發生的點點滴滴,以及他們之間的承諾。但若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麼元祈就陪著她重新開始,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