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那懸榜之事如何處理。
他不知道,前天齊濟在斬鐵樓中做了何等驚世駭俗之事。
齊濟先是大搖大擺走入懸榜處,口頭掛了一千零一兩黃金懸賞自己的人頭,然後就站在懸榜處等人來殺。
之後嘛,一天一夜時間,懸榜處已經血流遍地,屍積如山了。
小重山殺手都死了六個。
最後臨走時,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句何肆是他外甥。
懸榜處管事出面,索要那懸榜不成的抽水,齊濟只淡淡說一句,找皇帝要去,或者跟他回遼東結算。
再或者,把他的命留在這裡!
最後儀鑾司都指揮使出面,一番雞飛狗跳,相互交涉,結果卻不為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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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從直接將何肆那頂額一千里黃金的懸榜一筆勾銷了。
之後齊濟一人返回遼東。
將那位劍法通玄的大宗師老者,留在了地下幽都。
何肆離開尊勝樓,沒有直接前往摩柯洞,而是去了六光洞,打算找樊豔。
由她領著自己去往摩柯洞尋找一本適合自己的武學秘籍。
何肆雖然在儀鑾衛圍剿許章臺時去過一次摩柯洞,但對於摩柯洞中的規矩依舊一無所知,即便是古今載籍,浩如煙海,他也難保不會入寶山而空回。
何肆有理由相信,自己只能在一眾武學秘籍之中挑選一本,在“買定離手”之前,連翻看的機會都不會有。
否則自己這勉強過目不忘的本領,可就太不講道理了。
所以不諳諸多武學的何肆還是選擇尋求豔姐的幫助。
作為護送任務的同伴之一,想必豔姐也早該在摩柯洞中有所收穫了。
八月佳節除了中秋團圓夜,在折江一帶,觀潮可謂是又一中秋盛事。
中秋觀潮的風俗由來已久,無數文人雅士或者江湖豪俠都翹首以盼,可惜北方無潮可觀。
但下了一夜日的大雨,天上落雨,地上奔流。
六光洞與摩柯洞兩處相連的洞穴中一條暗河貫通而過,此刻也是暗流洶湧。
何肆順著高高的河岸而行,步調緩慢,洞中一片漆黑,他只能強打精神,倚仗伏矢魄攀緣。
現在的身子可不比往日了,生怕一失足,跌入暗流之中,又不知被衝到哪兒去了。
大抵天下水文,西高東低,北高南低。
何肆自娛自樂,發出笑聲,萬一始源是月河呢?再匯入京越大瀆,來一次走江。
不知道還有沒有那般運氣,一路漂泊到江南。
也不知道透過樊豔拉縴兒請彌沃寺乞兒送的信到江南了沒有,等會兒問問豔姐看。
李且來站在湍急的岸邊,身背那把已經沒有了劍尖鋒芒的巨劍,現在作為大尺模樣。
史燼死後,他這個早就不拘泥於兵器,僅憑一雙肉掌便可壓服天下武人的滄塵子之後武道第一人,又開始用重劍了。
此時的李且來眉頭擰巴,老農模樣的他沒有一絲高人風範,半蹲下來。
盯著奔流不息的逝水,有些犯愁,他只是個武人,沒有多少玄奇手段。
甲子蕩魔在大多數得上號還活著的那些武人口中口口相傳,其實多是些亡羊補牢之事,極少有先謫仙一步在其禍亂之前將其打殺的。
所以並不是多麼值得誇耀之事。
之後李且來發現了這座地下幽都,才有了先發制人的手段,久而久之,他被稱為斬鐵樓主人,其實是個甩手掌櫃,而那其餘的三樓二洞又如何不是仰其鼻息呢?
甲子蕩魔這等馬後炮之事,已經立下了足夠重的軌跡,自然也就不再上演了。
不管是武人也好,謫仙人也罷,大多數人只當他李且來老了。
事實的確如此,但也絕不止於此。
不過是弭患無形,並且行之有效地減少了出手次數,也給自己這副老殘之身留下幾分喘息餘地。
可人無定勢,水無常形,這地下暗河時不時洶湧一下,其中那些他也不知跟腳的“魚殃”便會成為漚浮泡影。
李且來自然也就無法捕捉那些對映仙人的行跡。
不過想來那是六十年來蕩魔的常態了,是如今的他太過依靠這一條暗河的魚殃,如此才會生出善遊者溺之感。
其實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
只是可惜李且來已經天不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