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故去也惦念著你們於持、於雋兩兄妹,直到你親手弒妹。”
於持漸漸會意,輕聲道:“我知道,當時天佑皇帝已經行將就木,故而那句‘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其實是你說的,他但凡有一日清明,我就該死的,也須得承你的情。”
陳符生還是搖頭,“你不該謝我,而該怪我,叫你晚醒了六年,‘令狐謀其皮,狐逃於重丘之下;與羊謀其羞,羊藏於深林之中’,這是一記無理手,當時我只覺放在眼前不碰就好,敢問一句,如今的你,還能代表金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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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持終於恍然,看似不以為意,其實轉移矛頭道:“你這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嗎?是看到我,讓你觸景傷情了是吧?”
陳符生重重頷首,坦然道:“是也,我那不孝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兒。”
早在大離天佑年間,還是太子的陳符生自打確認兒子是個宿慧之人後,就一直打算再延皇嗣,可不管他如何耕耘不輟,甚至傳出淫亂東宮的醜聞,一眾妃嬪不是不孕便是孩子胎死腹中,僅有一個呱呱墜地的,又是不足月而早夭。
故而這個含玉而生的獨子,日後成為太孫、父死子替,即位大寶,幾乎板上釘釘的事,陳符生便知,他才是真正的“奉天承運”。
三綱五常之論,君雖為首,卻還有天父地母在上。
故而為了面對這無可奈何之局,才有了陳符生聯袂章凝,食武運吃絕戶的奇葩操作。
陳符生近十年苦心孤詣,自然是下一盤大棋,甚至不在乎皇位旁落,只要還是陳離血脈,便無復求。
蟲樓之上,三人你來我往之時,耳邊忽然又有天象希聲傳來。
是吳恏詰問,“劉喜寧,斬龍之法何處覓?”
劉傳玉心知肚明,緊了緊手中燒火棍,只得慚愧一笑,“道在邇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諸難。”
與此同時,吳恏也是自嘲一笑,他接下來的話,就該坐實落井下石之嫌了。
可他依舊仰頭道:“劉喜寧,今日只消你承認一句,當年人屠徐連海皇宮一戰,是他鞠玉盛手段下作、勝之不武!我便借刀。”
劉傳玉毫無負擔,當即實事求是道:“勝之不武是真的,手段下作的卻是我。”
吳恏緩緩點頭,只能說這個回答差強人意。
卻也不能再糾結,不然已經差遜氣度,又加折了人屠一脈的臉面。
只聽得他說,“吾有大辟一口,人屠一脈,吳恏、屈正、何淼聯手借刀斬龍。”
可見吳恏也是個執死理且護短的,除了將那個出家成道士做了方外人的曹佘排除在外,其餘第四代傳人,皆盡算作有所助力增益。
劉傳玉沒有說話,只是抬手。
呼嘯釀風雷,說是一口大辟,實則天邊兩刀首尾相銜而來。
刀型古拙,厚脊薄刃,長三尺六寸,重十三斤十三兩的屈龍在前開道,同樣長短的刀身裂如哥窯金絲鐵線般的大辟緊隨其後。
紫電青霜,華光閃爍,映照著劉傳玉的面龐。
項真與章凝見狀,各行其是,各自防備,為其護道而行。
白龍龍睛盯著那兩把寶刀,牛大的頭顱懸停不動,纖長的龍身卻是不斷翻滾,絲毫不見威武,反似一條出土見光的蚯蚓。
何肆曾在折江之中,以大辟斫斷龍首,更是屈正千里之外借刀,一飲一啄,對於如今煥然一新的金庚白龍,依舊算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弊了。
白龍龍睛中透出森然寒意,終於是感受到了壓勝之力。
它似乎在尋找著逃脫的機會,卻是隻能動彈頭顱以外,在前的屈龍使得是一招鐵閂橫門,再後的大辟使的是一招連屠蛟黨。
屈龍好似釘頭巫蠱之術,釘死白龍頭顱。
凡名器皆有銘,屈龍一刀從古至今,在第三代人屠徐連海手中就易名一次,本叫歲蛇,現名屈龍。
輾轉諸多武人之手,幾度回爐重鑄。
刀銘也有眾多,譬如最近一版的:風伯吹爐,雲師鍊冶。鐵焰朝流,金精夜下。價直十城,名當千馬。
再早些,記錄在冊的:千金穎合,百鍊鋒成。光連鬥氣,焰動山精。
更早時候:燕砥斂刃,蜀水開鋒。氣生分景,環成曲龍。
原來也是與那不知真名的龍雀大環形制無二的環首刀。
屈龍後頭大辟順理成章落入劉傳玉手中。
劉傳玉頓時心有所感,沉聲道:“射虎不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