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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春風風人,夏雨雨人

“萍兒……萍兒……”

王家適寢之中,復者王翀拿著朱芳生前的衣服,一手執領,一手執腰,面向北方幽冥世界,拉長聲音高呼死朱芳的表字,這是招魂。並非真能叫魂歸來兮,只是個做給活人的一種寬慰罷了。

反覆多次杜鵑啼血般地哀嚎,侍女從魂不守舍的老爺手中接過夫人的衣服,替夫人更衣。

楊寶丹被那一聲聲招魂給吵醒,從一張千工拔步床上醒來,榮旺客棧天字號房中雖然也是設有雅緻的拔步床,但就怕貨比貨,不冠以千工二字,便是雲泥之別。

楊寶丹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此刻還有些迷濛,用手腕揉著眼窩,呢喃道:“我這是在哪裡?”

坐在一邊無聲無息的何肆忽然回答:“晉陵縣知縣王翀家。”

楊寶丹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是何肆,“水生!”

“睡得還好吧。”

楊寶丹掃視了一下四周環境,是一間雅靜的客房,“我們怎麼在這裡?”

何肆簡明扼要,解釋道:“昨夜那死於季白常手下的女子名為朱芳,是寧升府朱家三房二小姐,而王翀縣太爺就是朱家三房的姑爺,咱們與兇嫌有過接觸,自然是要配合緝捕歹人。”

楊寶丹又問,“我怎麼來的?”

何肆回答,“我抱著來的,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

楊寶丹面色微紅,暗罵自己是個不爭氣的瞌睡蟲,那等緊要關頭都睡得著,旋即才想起自己不是睡著了,而是被眼前這個可惡的朱水生給打暈的。

楊寶丹心中的一點旖旎煙消雲散,沒好氣道:“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也就幾個時辰。”

楊寶丹甩開別樣情緒,問道:“咱們現在的處境還好吧?”

何肆點點頭,“自然,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朱家的座上賓客吧,不過被管家交代了,不要亂逛,因為府上正在籌辦喪事。”

楊寶丹不留情面道:“可不就是說被軟禁了嗎?”

何肆赧笑,“也可以這麼理解,但是相對自由,而且知府孫桐大人保證過,此案由他親審,最多留我們三日。”

“當真?”楊寶丹有些欣喜,這絕對是比預料之中的情形要好上太多了。

何肆卻沒有這般如釋重負,三日時間,變數太大了。

何肆已是知道了知府孫桐大人派人送出了訃聞,王知縣傷心欲絕,不能提筆,就連另附的詳述死者生平的哀啟都是由他人代筆,隨訃聞分送。

訃聞一至南都寧升府,朱家豈會無人前來弔唁?

之後事情如何走向,就不得而知了,何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緒不寧。

楊寶丹後知後覺,驚詫道:“等等,知府大人?哪來的知府?”

何肆解釋道:“他是王翀的連橋,朱芳的姐夫。”

楊寶丹憨傻卻不是真傻,也是咂摸出些別樣的味道:“該不會要拿我們堵朱家的嘴吧?”

何肆寬慰道:“不要自己嚇自己。”

“這可如何是好?”楊寶丹卻是鰓鰓過慮,她沒料到死的那個女子有這麼大的來頭。

“走一步看一步唄。”何肆一攤手,至少面上了無憂慮。

反正駐守的一百衛兵在王家之外,何肆倒是沒有太過驚慌,真到緊要關頭,大不了‘吃不了,兜著走’唄。

楊寶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她一手按住這不爭氣的肚皮,心煩意冗。

何肆笑了,“還能覺著餓,看來並不到食不下咽的地步。”

楊寶丹又羞又有憤,“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何肆卻道:“我以前不愛笑,最近才笑容多些。”

楊寶丹倏然想起何肆剛剛到楊氏鏢局的時候,身上確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和冷漠。

楊寶丹嘟囔道:“明明年紀比我還小,裝作那般老成寡言做什麼……”

何肆在心中說道,“嚴格來說,我已經十九歲了。”

無色界中無所有處的五年苦修才是最剝落人性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輕易地深陷血食之禍。

只是這一切的心性剝落,卻在遇見楊寶丹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好轉許多。

她的天真爛漫、幼稚淳樸、活潑天機,好像潤物無聲,春風風人,夏雨雨人。

何肆指了指桌案上的幾道精緻小點,有兩人份,“王家送來的早點,不知道有沒有毒。”

楊寶丹白了他一眼,“合著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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