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眼前正是那個在百卉莊雅苑中見到的紫衣老者。
她剛想開口,卻是發現自己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楊寶丹大驚失色,卻是面色都無法表露,心跳如鼓,本能的覺得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
何肆的伏矢魄沒有發出半分驚覺,他依舊牽著馬,從車馬門走出。
面前就是紫衣的朱全生,朱全生生出一張雞皮耷拉的老手,就像筷子戳豆腐,慢慢刺入何肆的腹部,似慢實快,何肆只是感覺到腹部一陣輕微的疼痛,好像是一個吃壞了東西在胃疼。
何肆卻是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他腹中的紅丸被人摘了。
自己遭遇了瀕死之傷,這一刻腦袋無比輕靈,朦朧矇昧之中伏矢魄終於捕捉到了一鱗半爪,依稀感覺到一個老者站在自己面前,手拿著那顆霸道真解的本體紅丸。
卻是為時已晚,何肆趁著身體還未被劇痛侵襲的瞬間拔刀,大辟橫劈而出,二者距離近乎貼面,何肆無法施展最為稔熟的鐵閂橫門,而是以斷水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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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辟之上蟬鳴一瞬,轉瞬即逝,朱全生只用並指如刀,就擋住了何肆這一刀。
“如果你現在收手,你不一定會死的,我速度很快,手法也很好,只在胃上開了一個小口,你有陰血錄,只要控制鮮血不要外溢,不出一月傷口就好了。”
腹中劇痛一點點滋生蔓延,何肆面色蒼白汗如雨下,咬牙問道:“你是誰?”
“朱家,朱全生。”
“你……”朱全生一彈指打在何肆額上,發出清脆的撞鐘聲,何肆雖然失去了紅丸,但好在一身氣機還是藏在骨血之中,雖然成了無根之萍,卻是沒有消散,否則這一彈指,就可以擊碎他的腦殼,如今一身氣機只是又變回了之前的散兵遊勇,頗有些聽調不聽宣的意思,好在還能維持透骨圖和陰血錄,不叫他當時變成一攤爛泥。
朱全生自說自話道:“不必謝我,眼睛沒瞎,順手給你治好了,身體裡的髒東西也給你拿掉了,之於氣機這個東西,沒了就沒了,就當是‘豁然意解,沉痾頓愈’所必要割捨的代價吧,二位慢走,一路順遂,我就不多送了。”
朱全生的身影消失不見,楊寶丹才從白日夢魘的狀態中掙脫,快步上前扶住何肆,如今情形可容不得她六神無主,楊寶丹雖然一臉焦集,卻也沒有失措,關切問道:“水生,你怎樣了?”
何肆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咬緊牙關,滿眼都是怨懟與瘋狂,卻還藏著一分靈動。
他竟然都忽視了在朱全生一彈指之下,自己一雙經脈寸斷淤結阻塞的瞽目此刻又復明了。
何肆曾設想過無數次自己回到京城之後,因為惡墮,刻不容緩就要找到宗海師傅尋求化解血食之禍的辦法,但他從沒有想過要簡單直接的將腹中紅丸剝離,他已經是一個半殘之人了,若是沒有霸道真解,連屬於自己的半絲半縷氣機都不能擁有。
如今血食之禍卻真是被這名為朱全生的人信手祓除了,只憑一身殘餘氣機,如何支撐他到京城?
那還只是後話,自己如今能不能活命都是兩說。
何肆顫抖著伸手從腰間取出最後一枚血食,大概是十分之一的“謝寶樹”,吞入腹中,平日裡用作補給消耗的血食,如今卻是寄希望於它能夠代替本源紅丸,不求毫無二致,只要能運轉就好。
血食吞入腹中,沒有一息百轉千回的紅丸牽引,慢慢從喉管滑入腹中,也是在一點一點逸散,何肆想著刻在血肉之中凝練血食的本能……
:()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