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相互交付後背,就算只是彼此地方那莫須有的痛下殺手,也足夠踏入取死之道。
蘭芝是敵是友,猶未可知,他卻是不想當這投石問路之人。
李鐵牛雙手抱胸,笑不露齒道:“桐生道友,你打先手,我給你掠陣。”
桐生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
李鐵牛便板起了臉,看向蘭芝,陰陽怪氣抱怨道:“你瞅瞅,咱們這些人離心離德的,一點信任都沒有,這還怎麼打?不如干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算了?”
桐生一笑置之,終於說道:“鐵牛道友,我靈氣損耗得厲害,不若你出手,我給你掠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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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牛這才咧嘴一笑,露出顆還算堅挺的黃牙,“你這人忒不地道,要說靈氣,我才是折損最嚴重的那個啊。”
桐生沒臉沒皮,“要說境界,鐵牛道友一看就比我高深許多,即便是半數靈氣,也勝過我不知凡幾啊。”
這話叫李鐵牛十分受用,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說道:“行啊,那你掠陣的時候千萬可盯緊些,該出手時就出手。”
“這是自然,”桐生一臉信誓旦旦,又是轉頭看向蘭芝,語氣誠懇,“還請蘭芝道友也一起出手。”
蘭芝卻是不買他的賬,呵呵一笑,譏諷道:“你讓我出手就出手?我是你老孃啊?非得慣著你?”
桐生沒有一絲赧顏,反倒自揭瘡疤道:“我娘死得早。”
說著他又搖搖頭,糾正道:“不對,應該說我修道挺晚的,晚在娘死之後。”
意思是他子欲養而親不待了,他後來修成的仙家手段並未能供養老母,蘭芝眼神輕蔑,能來趟這趟渾水的人,無非野修散人,修成陰神境界,還有幾個父母尚在的?估摸著也就自己吧。
李鐵牛面色古怪,桐生道友總不是那種交淺言深之人吧,難道是寄希望於自己是個有德之人?畢竟舉手不打無娘子,開口不罵賠禮人,他都沒媽了,自己暗戳戳使絆子也不太好。
唉,不怪他不會做人,修行晚,娘死早,確實會缺教養的。
李鐵牛剛要說話,蘭芝直接開口,“別打嘴仗了,快些出手吧,早點結束也好。”
李鐵牛聽蘭芝發話了,這才摟住了嘴上就要施展的功力。
王翡剛才吃過李鐵牛身上的半數靈氣,見他又要對自己出手,自然是歡迎之至,卻是沒想到自己連線李鐵牛一拳都是勉強。
李鐵牛人身小天地中傳來瓦釜雷鳴之聲,周匝氣象扭曲,極速遞出一拳。
王翡未必躲不開這一拳,卻是存了試探之心,一拳之後,‘何肆’的身形當即倒飛出去,砸在後山山壁之上,煙塵在細雨之中很快散去,顯露一個被撞擊而成的龕窟。
只見王翡整個人嵌入其中,扣都扣不出來,好似一尊龕像,不過這的雕像師傅估計還是個學徒,將龕像雕琢得歪七扭八的,手腳都是略微錯位,形制倒是不錯,有些大家雛形,曹衣出水,吳帶當風。
王翡還未破碎的皂衣飄搖,染成了鮮紅之色,好似丹漆描繪。
即便這具身體早已八花九裂,千瘡百孔的肺腑也是形同虛設,但王翡還是沒忍住倒吸了口冷氣。
上一次自己奪舍何肆,靠著翼朝餘氣所化的白龍血食,實力境界一直攀升至三品巔峰,比現在還要強上不止一籌,即便這樣還是棋錯一著,對壘之時輸給了袁飼龍,而這李鐵牛,能輕而易舉地打敗沒有龍氣加身的袁飼龍,果真是個深不可測的。
這等實力,幾乎不遜色於莊歡和璃安了,還是在被自己吃掉大半傍身靈氣的情況下。
局面頓時一默如雷,李鐵牛就束手而立,靜靜地看著王翡回魂。
並非是王翡不想動,而是李鐵牛這一拳差點兒打散了他佔據何肆這副革囊的神識。
電光石火之間,幾乎是身子先撞上山壁,然後神識才追上的身子。
要不是身上有一個絕不止於障眼法這麼簡單的夢樹結存在,那些長了眼睛的謫仙就該看出自己的根腳了。
王翡身上血蛇蠕動,從各處龜裂鑽回體內,錯位斷裂的骨骼也是依靠透骨圖復位,從龕窟之中掙扎走出。
王翡擰了擰差點斷掉的脖子,兩汪血水匯聚的眼窩盯著李鐵牛,聲音沙啞道:“鐵牛大哥,有點東西啊,這一拳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李鐵牛也是笑,甩了甩只剩骨頭渣滓的手掌,說道:“可說呢,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
王翡雖是試探,卻是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