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再紡織成布,量體裁衣,華貴無比。
相傳佛陀踏出第一步時,世間所有蓮花一同綻開,能穿著蓮花寶衣的僧人,自當是貴不可言。
還真是窮奢極侈,若是在化外有靈氣孕養,高低也是一件品秩不差的寶衣。
如意焰花上師化身大黑天,依“大黑天神法秘密成就次第”之法,修習藏密之人,對大黑天法頗為重視,此法至為秘密,非入室弟子不傳,甚至於付予萬金也不輕傳。
這會兒不再是二臂,而是三目八臂,這絕對不是這密宗和尚的單純法相,只是以大黑天無量鬼神眷屬,擅飛擅隱之能化解謫仙人飛身託跡的神通。
這位曾經的三品跌境下來的灌頂國師,名不虛傳,或許自己要將他的排名往朱全生前頭挪一挪了。
澄心和尚寶相莊嚴,七寶粲然,如意焰花上師大黑天法相身後赤炎焚天,兩人戰作一團,難分難解,好似煌煌大日撕扯漆黑長夜。
兩個和尚,倒是面色恬淡,若是看不見此番生死鬥,倒是叫人覺著他們正在參禪飲茶。
朱全生對莊歡,黃金璀璨的金身不再外化,神光內練,卻是將其眼耳口鼻染成金色,朱全生毫無憐香惜玉之意,要比歲數,自己在這等仙家面前,估計還是黃口小兒。
兩人皆是拳腳對敵,呼嘯成風,朱全生的手段信手拈來,無愧是活道藏,頻頻出新,叫莊歡的眼睛和身子同樣應接不暇。
這也是其中最無仙氣的一對纏鬥。
劉傳玉對樵風,倒是有些難以名狀,劉傳玉若是在天符帝身邊,自然三品巔峰,要是還有機會再戰一場,必定不會遜色那北狄二品武人的息長川,如今重回三品,境界看似是跌落的,其實有增無減,而且實力比起之前,倒是相卻不遠。
老道樵風應該是丹鼎派的高功,其教主張儒、釋、道三教合一,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
這人若是與儒釋道兼修的朱全生一戰,倒是可以相互印證。
樵風道爺與劉傳玉,彼此拆解招式,你來我往,卻是難分高下,氣象最為洶湧,若非劉傳玉得炎禧皇帝的一臂之力,現在已經落入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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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機如潮,十里草木皆是簌簌抖動,無有立者,甚至朝奉城都有所波撼。
除了戴平那邊稍稍遜色些,其餘皆是旗鼓相當。
甚至朱全生那邊,隱隱有些壓勝。
王翡的點兵點將,還真不是隨意為之,皆有深意。
十一人氣象,呈光怪陸離之色割據天空,都是如火如荼,煌煌熠熠,好似數日高懸,就要燒破這天。
這一日在離朝史上,被記載為:炎禧元年,八月十四,數日高懸,天色猶若有火,五光十色,天搖地動。
紫禁城中,八月天卻披了一件氅子遮住斷臂的陳含玉站在倒塌的奉先殿前,面色晦暗,輕聲嘆息道:“天旋地轉日再中,天子卻坐明光宮……”
袁飼龍立其身後,沒有說話。
庾元童如影隨形,陳含玉並不轉身,開口問道:“袁老,你這傷勢是要比看起來嚴重些啊?”
袁飼龍聽著他的譏誚,假裝聽不懂,問道:“陛下此話怎講?”
陳含玉笑道:“若是還能有氣力蹦躂的話,袁老怎麼不去蹚渾水了呢?”
袁飼龍反問道:“都說是渾水了,我幹嘛要摻和呢?”
陳含玉搖頭嘆息,“可袁老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真是哪都有你啊,這叫我有些心力交瘁啊。”
袁飼龍笑道:“你現在是成了真龍天子了,看我不得了?”
陳含玉笑著搖頭,不答反問,“你說這次,何肆是死是活?”
袁飼龍直接蓋棺定論,“就算你再如何高看何肆,也不該小瞧劉景摶啊。”
陳含玉聽著轟隆雷鳴不斷,又是看到光華閃耀半邊天,不禁感嘆道:“外頭的動靜真不小啊。”
袁飼龍卻是不以為意道:“和李且來上一次進宮相比,小巫見大巫了。”
陳含玉有些肉疼道:“袁老上一次出手,賠掉了我炎離近十年國運,如今作態,還真是雲淡風輕,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啊。”
袁飼龍笑道:“你活著不就好了,你如今春秋鼎盛,再給離朝延續個五六十年國祚,不是難事。”
陳含玉有些故意找茬道:“有沒有可能,上一次,袁老你不出手,李且來也不會出手?”
袁飼龍輕哼一聲,“你我心知肚明,現在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這是要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