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轉過身子,用伏矢魄掃過同樣結束的戰場。
三個馬匪倒地而亡。
其餘五人想要縱馬而逃,又是被鮮虞登芳留下兩具屍體。
最後三人只剩奔命而去,地上留下一個最初被老張一掌連人帶馬打翻的斷腿馬匪還活著。
何肆兀自走入其中。
身上的血焰緩緩回落,雨滴上頭,如水澆油。
滋滋作響。
何肆抬起手,輕易抽出五具屍體身上的血液。
鮮血被氣機點燃,血焰又是覆蓋屍體,熊熊升騰,無懼落雨。
何肆分心多用,各自煉化血食。
最後取其精華,一人煉出一枚純粹血食。
何肆招手將五枚血食納入手中。
端的是墜手,好像掌中立錐之地站立一個成人。
他做完這一切,不過幾息之間。
若論對霸道真解的精修他不及李嗣衝,但只談煉化血食的境界,他已經略勝一籌了。
何肆低頭‘看著’掌心的五枚血食,眼中血紅妖豔欲滴,已經迫不可待。
他自欺欺人,捫心自問道:“宗海師傅,這是可以吃的吧?我不煉化,我就是借來還債的。”
宗海和尚早言明這段時間不能動用神通,自然無人回答。
何肆心道,“沒有制止就是可以吃啊。”
他一仰頭,三枚血食吞入腹中,遏制住填不滿的飢欲,留了兩顆做備用。
三枚血食盡數匯入那顆白龍血食所化的紅丸。
何肆並不知道,他問心一句,宗海和尚也是遙有感應,卻不能與之神交。
千里之外的宗海和尚雖然金剛怒目,但也只能是怒其不爭道:“糊塗!什麼都吃只會害了你啊!”
宗海和尚當即低頭,道了一句佛偈。
他犯了嗔恚(chēn hui 嗔:怒,生氣 ;恚:恨,怒),罪過罪過。
我潤潤喉,下次再見,他一定要替小何施主將這血食之禍祓除乾淨。
沒了馬匪圍合,護衛朱呆的一行四人卻是沒有半分鬆懈。
紛紛手持兵刃掉轉矛頭,對向何肆。
眼前這個浴血之人,他身上透露出的種種詭異,手段邪性血腥,行事近乎妖魔,尚不知是敵是友。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啊,說是血屍妖物也不為過。
端的是要可比馬匪駭人得多。
何肆卻不理睬他們,轉過身去,微瘸著腳,就要離開。
雖然他還不知道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該往哪走。
身後忽然傳來少女怯生生地挽留:“這位殭屍前輩,還請留步!”
何肆腳步一滯,轉身‘看’向那個衝入雨中的少女。
“殭屍?前輩?”
……
這場雨來得急,去得也快。
一行人回賀縣的路上。
鮮虞登芳與朱呆,梁醃與馬匪,潘當與蔣幹共乘一馬,她們本來是有轎子的,只是在被馬匪追襲的路上損壞了。
老趙與楊寶丹共乘一馬,四名趟子兩兩一馬,何肆獨自乘坐一匹大馬,吊在最後。
他現在知道了自己身處江南道越州府的賀縣地界。
原來自己順水而下,一路漂泊到了江南,巧了,這裡也是李且來口中史燼的故鄉。
他能感覺到楊寶丹一路上幾次三番向自己投來好奇的目光。
何肆對這個少女把自己從水裡釣起來的少女其實挺有些好感,她確實是個憨直純善之人。
和自己二姐何葉的性格出奇的相似。
何肆不免驚異,難得啊,自己居然會主動想起何花。
他想要回京城,也就沒有推辭楊寶丹的邀請。
倒是那個老趙,對自己百般提防,好像自己是什麼妖魔鬼怪似的。
何肆仔細回想一下自己方才的棺材出場和之後霸道真解的各種邪異表現。
嗯,好吧,沒法解釋,那就不解釋了。
沒人敢與何肆攀談。
大家都把他當成了血屍陰物一類的存在。
何肆樂得如此,倒是省去了一番唇舌。
無色界中沒有光陰流轉的五年苦修,不可避免的使他變得沉默寡言。
不過內心世界倒是更豐富些了。(簡稱悶騷)
一路無話,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騎馬暢通無阻進了賀城。
甚至沒有翻身下馬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