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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落水狗

十月初三,清晨。

京城外城。

何肆依舊由曲瀅伴送著去上學,這次趕早,路上也沒耽擱,是真的又偶遇了朱穎。

朱穎見到何肆,有些扭捏,何肆見到朱穎,卻是有些驚訝。

曲瀅則是更為驚訝,因為何肆的面上居然開始顯露神情了。

朱穎昨日在學堂上先是遲到,然後就破口大罵的頑賊慣的李刁,觸怒了王夫子導致直接散學。

其中小半被家裡人強按著送來學塾的小學子直覺欽佩,又是白撿一日閒戲,自然對朱穎有敬無怨,一時都有些崇拜起這個膽大包天的同學了。

何肆心生訝異,憶及所贈紅丸,彼未食且未攜身側。

那昨夜是什麼情況?他分明感受到紅丸離體之後與他若有若無的聯絡被切斷了,顯然是被人享用了。

朱穎撓撓頭,對朱家姐弟問好道:“早啊,水生,朱瀅姐,你們吃了嗎?”

曲瀅連說吃了。

何肆沒有說話,朱穎躡手躡腳靠近二人,一同並行,也不知道說什麼。

曲瀅找了個話頭,誇朱穎老爹肉鋪買的豬肉好吃。

朱穎卻也只是靦腆一笑。

今日一覺他醒來,就發現壓在枕頭下的“聚存添轉丸”丟了。

朱穎心兀地一驚,睡意全無,翻箱倒櫃好一陣踅摸,最後卻是徒勞。

蔫了吧唧的朱穎出了家門,沒多久就真偶遇了朱水生。

一路上,朱穎格外沉悶,沒有支吾什麼。

聚存添轉丸的事情,本來只有水生和他知道,可今日就算水生的姐姐不在,他也沒這個臉皮再提起。

不然怎麼辦?再要一顆嗎?

要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丹藥早下肚了,也不會丟了。

其實此事全不怪朱穎,自是那暗中將何肆一舉一動悉數記錄在冊的儀鑾司探子,先後兩次報送訊息。

一次直達天聽,一次則是在庾元童這位新內相的“自作主張”下,轉遞給了李嗣衝。

無奈李嗣衝大晚上的還做了一回樑上君子。

可憐那一小顆紅丸被李嗣衝手捏把掐,戰慄不已,當即表示要棄暗投明,與原主人捐忿棄瑕,繼平昔之歡。

李嗣衝震驚於紅丸的豹變,但最後還是不帶一絲垂憫地將其超度了。

三人一路慢行,沿著月河。

臨近十月十五下元節,也稱水宮解厄之辰。

這一日滿城以獅象竹馬等燈為盛,雖不比上元之華麗,然亦頗堪矚目,沿街已有商鋪兜售以紅綠色紙為之的魚蝦水族河燈。

多是用來祈福解厄,也有祭奠薦亡的,反正鬼神冥冥,絕不是用來戲耍的。

卻依舊有些還不到蒙學歲數的孩子已經沿河放起河燈起來。

隨即就有埠頭上浣衣的婦人嚷嚷道:“哎喲喂!誰家的討債鬼沒管好,還沒到正日子呢,你放著河燈耍什麼?別找來哪家的死鬼!”

婦人不是無賴孩童的母親,卻也算街坊四鄰,罵得很對,有理有據,自沒人怪她多管閒事。

然後就是婦人站在河埠抖水,熄滅攪沉了河燈。

孩童啜泣不止,婦人厲聲責罵,一時之間,嘈雜不堪。

朱穎孩童心性,直覺好奇,便靠近湊個熱鬧,卻是看佈滿青苔的河道邊沿,有一毛獸泅水。

原是一隻拳頭般大小的奶狗水中掙扎。

又聽婦人驚慌怒罵道:“真造孽喲……誰家的禍胎?居然把狗放到河燈裡了?”

曲瀅聞言恍然,一時也不免義憤填膺起來。

小兒無賴,焉能做出如此畜生之事?

孩子哭喪著往家跑去,河裡只剩奶狗掙扎浮沉,卻是連呻喚都沒有。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婦人有些自責地趴在河邊,伸出了搗衣棍為其做依憑。

卻是不會因為一隻小狗的性命而下水,這孟冬寒天,河面上都漂著冰碴子,打溼了襖子不得凍病一場?

渾身溼透的小狗看著比自己身子還粗些的棍子,別說是剛開了眼還懵懂,就算是通人性也把握不住啊。

何肆居高臨下,只是看著,一言不發。

朱穎見狀,卻是拔腿就跑,不知往哪一處巷子裡鑽。

不多時,巷子裡也傳來罵聲。

朱穎來去匆匆,手裡多了個掛著許多面皮,熱氣騰騰的笊籬。

後頭罵孃的小廝也是快步追趕而來。

卻見朱穎已經半跪埠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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