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碎的螞蟻。
這交鋒只是一個回合,兩方便各自收回修為,何子舟冷汗直流,他抬頭看去,王長老立在半空,遮住大半個太陽,像一尊無冕的神像,他聲音溫和地說道:
“諸位弟子莫怕,小須山上的事老夫已有聽聞,這期間種種緣由我也知曉,有罪的人老夫當親自斬之,若是無罪……卻被冠以罪名,老夫也不會坐視不管!凌長老……我這‘凡間弟子’可也是玄武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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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的神識在場中交錯,這時何子舟才明白韓小天那句“機會”的意思了,看來這兩位築基期的長老並不和睦啊,他暗自打量起二人,一個冷若冰雕,一個行如長風,屬於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凌長老甩了甩袖子,冷笑道:“王長老,我早就有過提醒,留下這幫凡人只會惹出事端,現如今倒真應驗了,你看看這幫人都幹了些什麼!種丹麻當毒販,殺弟子偷藥草,若不是犬子路過,滅掉這幾個頭頭,宗門恐怕還被矇在鼓裡呢,這剩下的三十幾個人當中也一定還有殘黨,王長老莫不是要無視宗門律令,包庇罪犯吧?”
王長老表情動了動,突然抓起地上的一個凡人問道:“你是他們的殘黨嗎?”
這人被這麼一問早嚇得愣住了,哆哆嗦嗦地也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王長老像野虎一樣將那人拋向空中,大袖一揮下,那人沒有掙扎竟憑空化作灰燼,一點一點地升上天空,何子舟被這手段驚住了,呆在地上不敢呼吸。
“凌長老言之甚重了,老夫平日裡確實缺少管教,可包庇罪犯老夫做不出來。”王長老風輕雲淡地拍了拍手,好像剛才只是拍死了一隻蒼蠅,“殘黨老夫已經解決掉了,算是一個交代,主犯已經被令郎處理,至於剩下的人是否還有罪行,凌長老可要拿出鐵實的證據。”
“你……”
凌朗看見這一幕氣的快要跳腳,可他身為外門弟子不敢對一名長老評頭論足,他只能咬牙低聲尋起凌長老:“父親!他簡直就是無賴!”
“哦,看來你們是拿不出證據,那就說明剩下這幫人無罪,與此事無關啊!”王長老笑容滿面,“凌長老,依老夫看來此事也就罷了,這幫人也就是缺少管教閒散慣了,回頭老夫定會嚴加看管,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凌長老意下如何啊?”
凌長老表情陰晴不定,體內靈力沸騰,此事罷了?不就是想要一群替你無償種植藥草的奴隸麼?說什麼凡間弟子,還會嚴加看管?放屁去吧!仗著是宗門唯一一個三品煉丹師,就可以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簡直不要臉面!
凌長老一面怒氣沖天,可一面還是在勸自己冷靜,現在不是尋常時刻,宗門裡這次的大行動勢頭不小,如今誰都想要暫避風頭,他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須山出了這檔子事姓王的估計也想悄悄平息,不如折中處理……但是,也決不能讓姓王的佔到便宜!
凌長老衡量許久,緩緩開口道:“此事影響惡劣,不是尋常案件,剩餘的人我可以不繼續追究責任,但是決不能再留在小須山,更不能以玄武門的名義做凡間弟子!王長老,這件事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從輕處理了,無需再多言商量!”
王長老皺了皺眉頭,同樣暗自思忖起來,他知道自己屬於理虧的一方,當年留下這一大幫凡人本就不符宗門的律令,若不是給掌門塞了三瓶三品丹藥,宗門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允許,這些年來小須山提供的藥材可讓他的生活滋潤得如天堂。
王長老有些不捨得看了看地面這些凡人,知道凌長老已經做出讓步,恐怕以後就沒有免費的煉丹藥材了,不過也不算虧,他便順了凌長老的話:
“也罷,小須山的貢獻也足以還清宗門對他們的照顧了,小須山的經歷也算作他們的仙緣,那就讓他們離去吧。”
何子舟趴在地上聽到這裡,重重的舒了口氣,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身旁的凡人卻都抹著鼻涕磕頭,也不知是喜是憂,韓小天則興奮的傳音:我們不用頂罪了!
這個小子心裡在想什麼啊……何子舟內心五味雜陳想得頗多,他有些感慨現在的自己就像市場裡插著草標的土雞,完全任上面兩個大人的擺佈,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死死捏住,這種感覺讓他不爽。
不過不管怎樣,這一次的危機總算熬過去了,何子舟心有餘悸地把事情重新過了一遍,有種冒險完劫後餘生的感覺。
何子舟悄悄抬頭,他不敢動用神識,只敢用眼神偷瞄半空,這一瞄卻正好撞見王長老的眼神,眼神一瞬間的接觸讓何子舟再次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