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蒼茫然加錯愕:&ldo;……夠什麼?&rdo;&ldo;買你的原諒。&rdo;玄乙十分嚴肅。☆、 此毒穿腸(上)扶蒼覺得自己終有一日也會被這女鬼氣成失心瘋。那些被她從各大錢莊偷來的金條,他bi著她再全部還了回去,等一切折騰完畢,天也快亮了,他一夜都沒能睡成。扶蒼揉著發疼的額角,看一眼對面優雅端坐蒲團的女鬼,她好像比他還無奈,低頭默默玩袖子。&ldo;是誰教你偷取錢財?&rdo;他簡直懷疑她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要說她天真,行事裡面還帶了八分邪氣任xg,她怎麼這樣古怪?玄乙使勁摳袖口紋繡,她最不耐煩被說教,臉拉了三尺長:&ldo;你說的錢什麼都能買。&rdo;扶蒼差點被她氣笑了:&ldo;會有人不知道錢是什麼東西?你生前父母沒教過你做人的道理麼?&rdo;她只知道怎麼做燭y龍神,確實不大會做人。扶蒼蹙眉盯著她,她可能不是女鬼,鬼都是人變的,她卻一點也不像人,對人的一切最基本常識都不知道。或許她是妖?什麼妖會這樣奇寒徹骨,披霜帶雪?&ldo;為什麼對我的原諒這麼執著?&rdo;他再怎麼避世獨居,不通世事,也能看出她說的原諒絕不是指纏著他這樣簡單。玄乙的腦殼也有點疼,她慢慢歪下去,俯在書案上,心裡不知是焦躁還是害怕。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連凡間這什麼都能買到的最厲害的法寶&ldo;錢財&rdo;都買不來他的原諒。怎樣才能原諒她?她還要與他在一起多久?這孽緣還要糾纏多久?還是說,他要的其實根本不是她的歉意?&ldo;我在問你話。&rdo;對面的少年老成地板著臉訓斥她,&ldo;坐沒坐相,坐好了。&rdo;這傢伙都成凡人了還這麼麻煩。 玄乙瞪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ldo;如果我不出現,你是不是就能原諒我了?&rdo;扶蒼忽地默然,他發現自己竟也不知這個問題的答案。玄乙心中煩亂,飛快起身,朝屋外飄去,低聲道:&ldo;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別再怪我,也……別恨我了。&rdo;恨?扶蒼一驚,推門追出去,微薄的晨曦中,梨樹枝葉猶在微微顫動,庭院裡空空dàngdàng,半個人影也無。真的走了?他也不知是鬆口氣還是失落,在庭院裡站了半日,一轉身,卻見門前地上放著一團雪白的物事,扶蒼心中一動,俯身撿起,卻是一朵晶瑩剔透的花,花瓣半透明猶如冰晶,其上遍佈密密麻麻碧玉似的脈絡,十分幽麗,他從沒見過這種花。扶蒼靜了片刻,忍不住張口喚道:&ldo;你在嗎?&rdo;沒有人回答他,一片寂靜。從這隻女鬼出現的那一刻起,扶蒼便有個直覺,他的清淨日子大概到頭了。事實證明,他的直覺實在太準,她哪怕消失不見,也依舊把他清寂的隱居生活弄得亂七八糟。連著一個多月,每天放課回來,門口便會放著一團白雪捏出的小玩意,如今他的書架上一層放著的都是這些,從九頭獅到金鯉,從花瓣晶瑩剔透的花到一隻莫名其妙的白雪蝦仁,他實在摸不透蝦仁是怎麼個意思。她到底躲在哪裡?他這雙眼天生便可窺見鬼神,上天入地卻怎麼都找不到她,這qg況竟然讓他夜夜無法安睡。這天晚上扶蒼又開始做噩夢,無數怪誕畫面不停在眼前閃爍而過,自小他就時常做噩夢,又總是記不得夢中qg形,每次醒來都覺無比失落,而今日醒來尤甚。他再也睡不下去,披衣坐起,忽見書案上有個東西熠熠生輝,竟是她發上常戴的金環。彷彿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推著,扶蒼qg不自禁將那枚冰冷的金環握在手中,巧奪天工,人間再也沒有任何能工巧匠能做出這樣的髮飾。她在。心底的喧囂忽然安靜了。扶蒼輕輕推開房門,月華如霜,四下裡一片雪亮,萬籟俱寂,那道纖細的身影斜臥在梨樹上,長髮從枝葉上墜下來,氤氳半溼,她一隻光o的腳也從繁瑣的裙襬下面探出,正用雪白的腳趾去點旁邊的葉子。月下謫仙。不是女鬼,不是女妖,她莫非是天上來的?輕微的腳步聲似乎驚動了她,玄乙一扭頭望見扶蒼,立即便要化作清風跑遠,他便在後面冷道:&ldo;你若跑掉,我一輩子也不原諒你。&rdo;她硬生生剎住腳步,這句話太狠毒,這傢伙實在太狠毒了。她板著臉坐回葉片上,十分不友善地盯著他。扶蒼緩緩走到梨樹下,看著她絲絲縷縷落在枝葉上的半溼長髮,輕道:&ldo;你……在做什麼?&rdo;玄乙沒好氣:&ldo;晾頭髮。&rdo;她素來嬌生慣養,講究作息,此次下界本以為一下就可以解決,誰知竟在凡間耗了一個多月,在神界就是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