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都停工,貨都沒有,還要什麼福利。”他叨叨著一肚子怨氣。
“這情況領導也知道,想來不會怪你。”她不太確定地自我安慰道。
“是啊!不怪你,回家吃自己就行了。”他嗤笑道。
這一聽。她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領導也不能這麼不講理。”
“講理就不是領導嘍!”他唉聲嘆氣道。
“這咋整呀!那咋整啊!你可是咱家的頂樑柱,你要是倒了。我……我……”她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
知道怕了。顯然比他還著急上火的。
“我什麼我?以後少在你孃家顯擺。”自家婆娘啥德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他還不知道她,就是喜歡在孃家人面前露露臉。
也是想當初兩人是自由戀愛,老丈人家看不上他這窮小子,也是自家媳婦兒堅定,裹了兩件衣服,包了個包袱就這全部家當嫁給了他。
一路窮過來的,所以吝嗇摳門的很。不但對孃家人,對自己也吝嗇的很!都是艱苦年代裡掙扎過來的人,這骨子裡烙著物質的印記。
所以對所有有限的資源斤斤計較。而作為操持內務的女人,更是如此。即使現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卻依然延續著。
“都這樣了,我還顯擺個屁啊!”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愁眉苦臉道,“孩子他爹,不行的話,我回孃家問問。這每家每戶多少都有山核桃,口蘑之類的山貨,好歹有點兒算點兒。也不至於空蕩蕩的。”
“那才有多少?再說了有也送到了農產品收購站了。也剩下不了多少了。”他不以為然道。
“積少成多,總比沒有強,我現在就回家。”關係到孩子他爹的前程,也顧不上天晚不晚了,直接摟上了大棉襖,裹上綠色方巾,扣著釦子就朝外走去。
“咚咚……管主任在家嗎?”姚長青輕輕敲著門道。
“孩子他爹找你的。”她回頭看向當家的道,“還是個女的。”
他心裡正煩著呢!那裡聽得出來她已有所指,“是小姚。還不開門去,傻站著幹啥?大晚上找家來。肯定有啥事?”
“哦!”她疾步出了門穿過院子,開啟了街門。
“你好。我是姚長青,管主任是我的領導。”姚長青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自我介紹道,“這是我的愛人田勝利。”
“小姚,小田進來吧!”管主任管永剛在屋內喊道。
“進來吧!”她側過身子讓兩人進來。
進到屋內後,姚長青抱歉道,“不好意思,這麼晚還來打擾主任了。”
“小姚、小田上炕坐吧!”管永剛盤膝坐在炕上,指了指炕道。然後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她道,“孩子他媽,給客人倒水啊!這是我愛人黎丹桂。這是我們供銷社的姚長青,這是她的愛人田勝利,是公社衛生院的醫生,我沒說錯吧!”
“主任好記性。”姚長青笑道。
“能記不住嗎?你們兩口子上下班總一起。”管永剛儘管笑著道,看見黎丹桂還站在一邊,“怎麼還不去。”
“不用,不用麻煩了,我們不渴。”姚長青擺手道,和田勝利一欠身坐在炕沿上,“主任,我們……”
他一擺手先止住了姚長青然後看著還站在屋子裡的黎丹桂道,“你站這兒幹啥?我們談工作呢!”
黎丹桂咕噥道,“他不也在嗎?”眼神瞟向田勝利,弄得他好尷尬,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在管永剛的瞪視中,黎丹桂訕訕的退了下去。
姚長青從自己斜跨的軍綠色的帆布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開啟,“主任您先嚐嘗。”
“小姚,你這是……”管永剛詫異地望著他們道。甜膩的水果清香撲面而來,現如今就是面前放著龍肉,他也沒有下嘴的*。
“主任,這是我們姚灣村村民自己做的蜜餞,很多,很多……”姚長青如是說道。
管永剛聞言,雙眼放光,“小姚,這桃脯蜜餞有很多,多到我們供銷社。”
“嗯!主任您先嚐嘗合格不合格。”姚長青笑著推了推眼前的牛皮紙。
“好好,我嚐嚐。”管永剛扭了一個放在嘴裡,“其實不用嘗,光是這味道,這色澤就讓人有食慾。”
“唔!唔!”管永剛發出兩聲怪叫,其實他真沒多大希望,只要能吃,他就打算接了,沒想到連他這平時少吃甜食的人,都想吃第二塊兒,“那個有多少?”
“20萬斤!”姚長青說道。
“多少?”管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