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輝很難用語言描述他接下來看到的場景。
但他由衷地敬佩那位女性。
穿著木屐還能如履平地,上躥下跳宛如打不死的蟑螂。
明加咬牙切齒。
她早就灰頭土臉,一次又一次地躲避咒靈的襲擊,誰也不知道這種好運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
明加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覺。
原先太宰治找茬的時候,就會派她和武鬥派人員一起上前線,說是記錄戰況。
她腦子靈光,直覺又準,一次又一次地躲過發生的衝突。
與生俱來的直覺是上天贈予她最好的禮物,明加不得不信。
像是在玩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被關在這個巨大的捕鼠籠裡,明加只能打起百分百的警惕,畢竟如果一個不小心,她隨時可能會淪為觸手下的肉泥。
直到下一刻,幾乎被逼進角落,而她就要被當做蒼蠅一般被拍死在咒靈的觸手之下,一道刺目的光線照了進來。
棕色的數珠束縛住眼前的觸手,明加的視線望向這股力量湧來的地方。
金髮的少年手握靈刀,湛藍色的眸子和她對視。
這不是那個地鐵上的中二少年嗎?
“小心。”
數珠束縛住觸手也不過短短几秒,在下一次攻擊來臨之前,少年隔著數米向她發出提醒。
明加往旁邊魚躍,堪堪躲過攻擊。
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五條家一樣,她又在清理地板了,只不過之前是拿著抹布,而現在她自己就是抹布。
得空之餘,明加忍不出暗自嘲諷。
“抱歉,剛剛看入神了,沒有第一時間趕來。”
源輝嚮明加說道。
明加:“……”
一開口就是一股濃濃的腹黑氣息,誰家好人會像看戲一樣看著別人捱打啊!
但眼下多了一絲喘氣的機會,明加竄到源輝的身後稍稍舒了口氣。
興致被打擾,咒靈發出怒吼,源輝做出判斷僅需一個眼神,收回數珠,抓起明加就不由分說地躲避起來。
明加覺得自己的木屐都要把地面戳出洞來了。
他們現在所能做的便是等待救援的來臨,明加深吸一口氣,看向自己身旁的源輝。
五條悟再不來,她真的就要像蒼蠅一樣被拍死了。
*
夜空的風冰冷刺骨,虹龍的身形快速穿梭在雲層之中。
被打擾了遊玩興致的三人立在虹龍之上,五條悟自上而下俯瞰城景,六眼甄別著咒靈出沒的地方。
“悟,找到了嗎?”
距離電話結束通話,過了大概有五分鐘。
遠離人群雜亂的地方、再駕駛虹龍尋找目的地。
如果不是有家入硝子在一旁提醒他們冷靜,不知低調為何物的二人恐怕在明加電話掛掉的第一秒,就不顧普通人的視線釋放咒靈走了。
“【窗】並沒有反饋。”
收到影山小姐的求救時,夏油傑確認了咒術協會那邊的資訊——並沒有這個地區的類似任務。
向他發出了疑問之後,對方也只是說了一句現在去向上級申請,需要走過繁雜的程式,讓夏油傑有些厭煩。
文明城市的燈光猶如蛛網般連成一片,星星點點。
而暗處,負面情緒滋生,詛咒像是這片區域病化的細胞,匍匐在看不見的地方。
腦海中處理著大量資訊,五條悟的眼眶微微發燙,他只是垂眸,聽到夏油傑的話後,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家入硝子站在一旁搓了搓手臂,夜風吹得她有些冷,她道:“通訊被截斷了,應該是有帳,或者是……”
進入了領域。
如果真是這種可能,作為普通人,僅僅是擁有微弱咒力的影山小姐,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生還可能。
“也有可能是那片地區的通訊裝置被咒靈破壞。”
夏油傑接了上來。
一時間,空氣凝滯了下來。
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虹龍的鬃毛擦過身體尚能帶來微薄的暖意。
方才遊玩時的興致此刻已經全被打散,分不清是這個更令人惱火,還是明加被掐斷的求救電話更令人心焦,三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
五條悟的睫毛顫了顫。
神子略微抬眸,眼白佔據瞳孔七分,冰藍色的眼眸中像是沉積著冰雪,哪怕已是早春,仍令人在靠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