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殺人,之後為了不牽連他人,梁廣甚至逃也未逃,留在原地等待抓捕。
被捕入獄之後,更是在第二日就選擇了自我了斷。
說起來也算是英雄人物了,不過在梁廣看來,這個原主卻太過怯懦了一些。
不過,梁廣本人畢竟並非是那個時代的人,沒有經歷過那個特定的時代,以今人的眼光來看故人,難免有些不夠公允。
而在梁廣看來,前主眼中的必死之局卻又並非如此。
雖然東漢末年計程車大夫也不見得好得到哪裡去,但即便這種時刻,敢於面對官宦勢力的依舊大有人在,無論是真心的還是為了名,總歸是有許多人做著這樣的事。
畢竟,便是當初得罪了侯覽的張儉不也被天下多少士人寧願家破人亡也要將其庇護,從而留下望門投止一詞,記錄在後漢書之中(儉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
“梁喜,你莫慌,此時尚有迴轉的餘地。”
梁廣平靜的看著梁喜,他能夠看出梁喜的真心實意。
而且,深陷獄中,整個梁家,除了這個自幼便陪在自己身邊的伴當,梁廣也在無人可靠了。
“少君,如何迴轉,就連縣君處我也拜訪了,可是雖然攜帶厚禮,但卻連門都進不去。”
梁喜面色焦急,只覺得梁廣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早在殺人那日,梁喜就勸過樑廣離開,甚至提出願意為梁廣頂罪。
可梁廣遲遲不願,這才導致他被關押在了獄中。
可此刻,梁喜也在梁廣身上感覺到了不同,若是說之前的梁廣已經心存死志,那現在的梁廣便已經有了求生的意向。
“梁喜,你且附耳過來。”
梁廣看向梁喜,低聲說道。
梁廣竊竊私語了許久,直到獄史催促,方才交代完畢。
“梁喜,你切記,前去拜訪務必將動靜鬧得大些,最好讓整個河東郡都知道此事,家中來往拜訪的遊俠們,也讓他們務必將這個訊息傳出去。不用過此舉可能會有危險。”
梁廣看著梁喜,開口囑託道。
“少君放心,梁喜的命本就是主母所救,若是不能救出公子,梁喜此生難安。”
梁喜行了一禮,跟著獄史離去。
獄史張成聽到兩人言語,哪裡不知他們在商議著什麼事情。
不過只要梁廣沒有越獄,那張成只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也不滿馬三所為,不過畢竟已經不在年輕,尚有家小,雖然不滿,卻也只能默默的引著,甚至還得從中幫襯。
梁廣做到了他未曾做到的,對他來說,也算是英豪了。
梁喜回到了梁家的宅子裡,昔日裡繁華的家宅,此刻只剩下了梁喜和兩個老邁的老僕了。
家中家僕大多都被梁廣遣散一空,這六日之間,即便偶爾有親屬登門拜訪,卻也大多都是為了梁家的積蓄而來。
梁母在世之際,對周邊鄉里多有救濟,家中親屬更是照顧有加。
但梁家敗落得罪馬三,馬三出逃的訊息傳開之後,哪裡還有人敢上前交際。
不過今日梁喜只是剛剛回到家中,正準備收拾家中銀錢,按照梁廣的吩咐去做,門外便傳來陣陣聲響。
梁喜回頭收起了銀錢,轉身出去,只見一個身材消瘦,身高不高長著吊白眼,右臉之上長著一塊痦子的男人不顧那一對老僕的阻攔衝進了屋內。
“梁喜,我且問你,你是否想要將嬸孃的傢什貪墨!”
男人名叫梁卞,乃是梁廣的堂兄,家裡人死的早,自幼便被梁母帶大。
但其人乃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雖然梁母也試過將生意交給他打理,但他不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更是將庫中的銀錢和收入挪給私用。
為此,梁母大發雷霆,將其趕出了商號,但卻又念在畢竟是亡父血親,偶爾也會給與救濟。
可鬥米恩升米仇,梁卞不但不感恩,反而總是藉著梁母商號的名號招搖撞騙,背地裡更是沒有少挪輿過樑母和梁家商鋪。
而因為梁卞的胡言亂語,梁廣暗中曾教訓過他一番。
在那之後,梁卞倒是收斂了不少,可是當梁廣殺了馬三一家之後的訊息傳出,梁卞便日日前來堵門,時常揚言梁喜不過是梁家家僕,惡僕欺主,不但對他不尊,反而想要吞沒了他嬸孃的遺產。
漢末,對於此事格外看重,梁卞靠著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胡亂宣傳,確實也給梁喜帶來了不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