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沉默,梁廣拔腿邊走,走出門去,方才見一僕從早已等在門外。
“梁家少君慢些走。”
眼見梁廣離開,那僕從快步跟上,開口說道。
梁廣回頭,那僕從立刻走了過來,站在梁廣身邊,開口說道。“我家主公說了,邀請梁家少君明日來府中一敘,今日人多口雜倒是不太方便。”
“你家主公是誰?”梁廣看向僕從,明知故問。
“臨晉侯楊賜,我家主公說了,若是梁家少君願往,或許可以提前祝賀梁家少君入尚書檯為官,我家主公怎麼也得保少君一個尚書侍郎之位。這尚書侍郎雖只是六百石,但其意義可是重大長遠,未來少君前途無量。”
僕從低眉順眼,低聲說道。
梁廣一聽,心頭一喜,但臉上卻是不表,從袖袍之中掏了掏,將一塊金葉子交到了僕從的手中。
那僕從接過金葉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但梁廣已經朝著門外離開了。
行走了足足十幾分鍾,方才走到了自己的住所。此刻的雒陽雖然已經有了宵禁,禁止夜間行樂奏樂,?並且要求城門早閉晚開,但畢竟還未到達深夜,尚且未曾不許行人行走。
可是當梁廣剛剛走到自己住所之前,便看到四周已經圍攏了不少的人。
梁廣一愣,只覺得或許是找同在此處下榻的其他人,於是不管不顧,朝著屋內走去。
可未曾想,剛走了兩步,便被人伸手攔住。
“你住在這裡?”那人身高魁梧,身材也是健碩,言語之間帶著幾分兇戾。
梁廣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其雙腿有些羅圈,右手之上虎口和掌心都有著厚厚的老繭,看其作風,大機率便是軍旅之人。
“這裡不許住人嗎?若是不能住雒陽令應該會有訊息發出,可是我卻未曾聽聞啊。”聽得對方詢問,梁廣絲毫不懼,開口反問道。
“好!好!好!少年英雄,敢斬夏育之人,果然並非尋常之輩!”
還未等那人開口,那停著的轎子當中便發出陣陣咳嗽之聲,接著,轎門推開,一位頭戴鶡冠鬚髮花白之人從轎子當中走出,他身著一身甲冑,甲冑之上有著發黑的斑斑乾涸血跡,除此之外,那甲冑之上還有些許多凹陷的深坑,箭矢和刀刃留下的痕跡比比皆是。
梁廣呼吸一沉,眼見此人如此裝扮,若在猜不出來人,梁廣便算是蠢到家了,可他從未想到,和段熲的相遇會這般的早,甚至會在這般的時候。
“小子,是你殺了夏育?”
段熲手持一把環首刀,指向梁廣,開口問道,雙目之中滿是蔑視和冷漠。
士報主恩,可主卻也得庇護著手下之士,梁廣早就想過段熲會來問責,但卻從未想過會在這般情況,身處雒陽的街道之上,當著如此多的百姓和路過的官員。
“見過這位長者,不知長者是哪一位?”梁廣拱手看向段熲,明知故問。
“我乃太中大夫段熲。”聽得梁廣開口,老者微微色變,橫眉怒目,以手持刀。
“原來如此。”梁廣微微感嘆,看向段熲。“久違段公大名,可惜.........”
“可惜什麼?”段熲微微抬刀,雙目看向梁廣,目中滿是殺意。
“可惜段公今日來尋我,必然是想要與我相交,謝我斬殺夏育挽救了段公英明,只是我這人向來清高,不願與汙濁之輩相交,段公雖然與國有功,乃是當世名將,可惜卻以名將之身屢興大獄,殘害無辜,甚至與閹宦之輩相談甚歡,如此汙濁,倒是我應該遠離的。”梁廣微微頷首,看向段熲說道。
此言一出,立刻隨風而散,周圍百姓看向段熲的眼神立刻有了變化,混在人群之中不少的官員或是官員門下僕從更是瞠目結舌,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果真是膽大包天的狂徒。”段熲一聲冷笑,開口說出了周圍許多人想要說的話語,之後看向梁廣,握住刀刃的手微微顫抖。
“多謝段公讚賞。”梁廣拱手看向段熲。“若是無膽,也守不住雁門關此等重地。”
“口舌倒利,我且問你,夏育可是為你所殺?身後有何人指示,若是老老實實說出,我倒是許你個痛快。”一番對峙之後,段熲深知言語之上自己佔不得便宜,於是看向梁廣,開口問道。
“夏育自然為我所殺,他所攜潰軍,想要衝擊城防,段公乃是天下名將,自然清楚此等作為帶來的後果如何,如此,段公教我,不殺又該如何?”梁廣絲毫不懼,開口問道。“若是段公覺得不妥,自然應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