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聽得梁廣之言,不免沉默。
他本想獨身一人殺了呂熊便走,屆時無人知道他是何人,自然也就談不上連累家小。
可是方才呂熊直接喊破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自己和梁廣已經將對方的人殺了個乾淨,但是難免呂熊家中或者下屬不會知道韓守義此人。
到時候若真對韓守義重刑相加,關羽很難想象韓守義那般尋常老漢能夠抵擋得住,只怕難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瞞梁家少君,此事我確實未曾想過。”關羽搖了搖頭,開口答道。
“既然未曾想過,那為了避免此事,長生可願去殺淨那呂熊一家?還有其人的親友滿門?”梁廣看向關羽。
關羽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些許驚駭,接著立刻搖頭。“梁少君這是哪裡的話,那呂熊雖然為惡,但家中尚且還有女眷和幼童,而且,若是要加上呂熊之親友滿門,這是多少的人?吾雖不懼殺人,但卻做不出為我一家安慰亂殺無辜之事!”
梁廣聞言面色未變,心中卻不免輕笑,關羽的答案梁廣早有預料。
輕士人重士兵和寒門,要說三國之中最大的憤青和士人貴族殺人,關羽絕對算得上首屈一指,更何況,此時正是關羽血氣方剛正義感最足之際,若他真的做了梁廣所說的選擇,反倒是會出乎梁廣所料。
“長生既然不願牽連無辜,可是家中大人又該如何?”梁廣繼續逼問,看向關羽。
關羽的頭低得更厲害了,握刀的手都不免有些顫抖,良久之後,彷彿想起什麼,抬頭看向梁廣:“還請梁少君教我!”
梁廣聞言用力壓住嘴角的笑意,他之所以前面說的那麼多,為的就是此刻,等的就是關羽開口問出之時。
“我此番回來,乃是前往遼東為官,以遼東之遠,便是張讓也無力觸及,若是長生願意,不妨帶著打大人和我一同前往,只是得委屈長生為我手下一員小廝了!”梁廣說罷,心中已經滿是喜意,雖然並非是自己謀劃,但就藉著此事,以關羽的性子,這解縣開局大禮包想來已經入手了。
果然,正如梁廣所想,他此話剛剛說完,關羽便感激的抬頭看向自己,眼神已經有了些許變化。
看著關羽的神情,梁廣心中暗爽,能從劉姓魅魔手中率先截胡關羽,此事便是在整個歷史之上也是極為炸裂的。
“梁少君的大恩關某不敢相忘。”但這種快感很快便結束在關羽開口的一刻。
聽得關羽開口,梁廣連忙阻攔住了對方就要脫口而出的但是兩字。“長生莫不是看不起我,嫌棄我乃是商賈出身?”
施恩,利誘的手段梁廣已經用盡了,此刻只剩下威逼二字,梁廣此刻努力回想著自己剛出社會之際,那些所謂前輩勸酒時的神態看向關羽說道。
想此刻的關羽比起自己上一世被勸酒之時的年齡還要年幼,想來這般年歲對於這等手段定是抵擋不來的。
果然,正如梁廣所想,他一句話剛剛說完,本就有些面紅的關羽臉更是瞬間紅得發赤。“少君此言羞煞關某,想我關某出身低微,便是讀過幾年私塾卻也逃不脫寒門二字,如何會看不起少君呢?只是少君畢竟前途遠大,又何必為我關羽一介莽夫得罪那朝中的常侍呢!”
聽得關羽開口,梁廣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去了幾分,他扭頭看向婁圭。
婁圭見狀立刻會意,雖然揣摩人心思並非是他所長,但是一直以來,梁廣對於關羽的看重和垂涎即便未曾直言但也是表露的不要太過明顯,莫說自己,便是韓當高順甚至梁喜那等武夫只怕都已經看出了幾分。
“哈!哈!哈!哈!”婁圭突然大笑,便是梁廣都被嚇了一跳,關羽的目光更是看向了婁圭。
“爾在笑我關羽不懂恩情?”聽得婁圭發笑,關羽瞬間色變看向婁圭,此時此刻,漢末第一憤青,士人殺手開始表現出了他貫穿一生的屬性。
“非也!非也!”縱然大了關羽不少年歲,但此刻被關羽這般瞪著婁圭還是不免後背有些發寒,於是乎,連忙開口解釋道。“我所笑的乃是我家主公懂你關長生,為你關長生考慮如此之多,可你卻不曾瞭解我家主公啊!”
“此話從何而來?”關羽的語氣有些緩和,但卻依舊不滿。
“雒陽城之中便是三歲小兒只怕也知道我家主公斗殺王甫,當街斬殺陳物,威逼袁赦,恐嚇曹節之事。整個司隸郡之中恐怕除了那些不明世事的愚夫愚婦,恐怕也盡數明白我家主公本有大好前程卻被逼的前往遼東苦寒之地是因為朝中宦官!”婁圭說著看向關羽。“世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