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哥如此敏銳,只怕小弟想說之事,梁大哥也早有知覺。”劉備聞言笑了笑,但卻依舊沒有就此閉嘴,只是繼續說道:“但即便梁大哥察覺,我卻也要將我所見說給大哥才是,梁大哥收下那馬而落,或許是一件禍事。”
“哦?玄德不妨直言。”梁廣看向劉備。
“那馬而落絕不可能是在鮮卑部落之中的奴僕。”
劉備沒有猶豫,開口說道。
梁廣未曾言語,劉備繼續說道:“今日我試探了他兩次,第一次他出了營帳,我便立刻走出,他本是不願說話的清冷性子,但卻主動開口,明顯是有些心虛,第二次,我以劍試他,他先是抬手來擋,後方才是後退,若是為鮮卑之奴,面對威脅,可是不敢擋的。”
梁廣聞言,看向劉備,劉備此人,無論是武藝還是智慧甚至待人接物都乃上乘,只是可惜,生在漢室。
想到此刻,梁廣忍不住輕聲嘆息。
劉備看向梁廣:“莫非是我判斷有誤?”
“並非如此,只是有些感嘆罷了,玄德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何不動手?”
梁廣看向劉備問道。
“我只是覺得梁大哥比我更加聰明,只怕先我一步早已看出,之所以未曾動手,想必是有其他打算,我自然不可貿然行動,以免耽誤了梁大哥的謀劃。”
劉備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玄德太過於謙遜,但我確實留下此人還有些用處,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若是沒人動手,豈不是要耽誤玄德和張飛兄弟太多時間。”
梁廣也並未隱瞞自己的打算,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直接說道。
其實,不只是梁廣,就在望平城中,也有不少人等著有人第一個出手,試探梁廣的虛實,甚至就連一向以莽撞示人的李憾也是如此,他更想知道,公孫望此刻究竟是作何想法,是否和他猜測的那般,已經和梁廣站在了同一戰線。
一切在此刻彷彿都綁到了馬而落這個本身是漢人血脈的鮮卑人奴隸身上。
而此刻的韓當、高順一行,已經在日出駒的帶領之下順著小道出了塞外,又繞著路躲過了鮮卑部落駐紮的土地一路到了扶余,到了扶余之後,日出駒也未曾讓重人停下,反而是一路朝著高句麗而去。
“該死,這個鮮卑狗究竟要帶我們到何處?”
為了躲開塞外的鮮卑部落和鮮卑人,眾人奔走的也算是匆忙,如此情況之下,雖然並無損傷,但人人疲憊幾乎是逃不開的。韓當本就對鮮卑人有著極大的反感和警惕,此刻眼見已經到了扶余境內卻還是一直行走在山間小道,荒蕪人煙之處,韓當不免有些不滿。
“義公莫要如此,主公說過,用人不疑。”
騎馬走在韓當身前的高順聽著韓當的抱怨,回頭看向韓當說道。
“主公和這些鮮卑狗打交道不多,所以才被這些鮮卑狗迷惑,莫非你也不知道他們的性子?”
韓當不滿的看向高順,高順性格沉悶,平日裡話不多,所以和韓當關系也只能算作平平,此刻在韓當看來,高順的行為無疑是忘本,同時還是在幫眼前這個鮮卑人說話。
“我並非是幫他開脫,只是義公莫要忘了,主公所說的話,人心難測,用人不疑。”
高順本就是話多的性子,能夠開口多解釋一句已然是考慮到大局。
聽得高順如此說,韓當臉上雖然依舊有些不滿但卻只是嘴上嘀咕了兩句:“也不知道這鮮卑狗將我們帶到了何處,若真是矇騙了主公,定將將他斬殺在此。”
“倒是莫說你,我率先動手,砍了他的頭顱。”高順冷冷說道。
韓當聞言倒也不在說些什麼了,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小,隱約也有些許傳到了日出駒的耳朵裡,日出駒縮了縮脖子,日出駒其實倒也想過是否陽奉陰違,甚至乾脆將身後兩人引入死地,但這些想法不過一瞬便立刻被日出駒打消了,他清楚的看到過兩人殺人的模樣,活脫脫的兩尊殺神。
深知解釋無用的日出駒雖然聽到了些許卻也一言不發,只是帶著兩人繼續朝著高句麗走去。
日出駒自然知道他們已經到了扶余,不過相比起扶余,高句麗無論是在國內的安穩度還是軍隊的實力無疑都是更好被攻破的地方,至於路線,若梁廣拿不下玄菟,即便是前往更近的扶余卻也得從塞外繞道,經過東部鮮卑的地界。到時候想要過路可就不會如同現在這樣簡單了。
若梁廣深知拿不下玄菟,或者無法從玄菟借道,那便是梁廣要殺自己